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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淞不满流章已久,流章亦不满涂山淞久矣。
只不过涂山淞不满流章,是因为他实在又烦又讨人厌,而流章不满涂山淞,是因为他梦寐以求甚至拿命去换的,被他轻而易举得到了,却毫不珍惜。
趁着辛夷午睡的空档,他二人在前厅对坐。淞悠闲地喝着茶,抬头一眼,却发现流章一动不动盯了他许久。
“王兄,你不渴吗?”他故意这样叫他,流章气得更甚,恨不得当场便将此人千刀万剐。
“你给我闭嘴,若不是我拜了个没用师父,怎么可能叫你小子捷足先登。”
话音未落,涂山淞只觉得喉间一干,被茶水狠狠呛了一口,他瞥了一眼流章想杀人的眼神,骤然想起自己从未回复过的他那一堆酸掉牙的“请教信”。
淞轻咳两声,顿时气焰也下去不少,身体前倾:
“王兄,您说景城中如王兄这般战功显赫、身份尊贵又英勇俊朗的男子,有几个呢?”
流章上下打量他一眼:“自然无人能比。”
淞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王兄,大丈夫何患无妻,又何必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呢?”
这话说得直白,毫不客气,却是不像淞往日的性格,他原也想委婉,但流章出身行伍,他思虑片刻,便直言不讳。
流章倒也不怯懦,他只看了一眼涂山淞,挑了挑唇。
“在景国成婚,须男女双方成年,公主成婚,要提前三年选婿,经三媒六聘,纳定吉日,礼官商议婚配时公主的陪嫁和身份,向国书问凶吉,占卜问天,才能到达正式娶亲的那一步。”
“这些,我出征之前便在做准备了,涂山公子,请问你走到哪一步了呢?据我所知,袅袅,还未与你拜过堂吧。”
说罢,他捏着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
淞淡然一笑,为流章添上新茶:
“这些,我今后都会补给她,但她,永远都会是我的妻。”
一个妻字,直将流章击得头脑发昏,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笑道:
“补给她?你拿什么补给她?你吃得穿的用的哪一项不是公主府的?我真不知道袅袅她看上你什么了,一个出身低贱的刺客,还不明事理,毫无主见!”
闻言,涂山淞的手微微顿了顿,但随即笑道:
“世子,你此次出征,可是为了迎娶辛夷?还是,你自己想当什么护军都尉?”
流章将腰上的剑解下,放置桌旁,不屑道:
“这二者有何相悖?”
淞看了一眼那剑,剑上镶嵌着红绿宝石,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我若是想娶袅袅,便只一心一意去求她的欢心,我若是想要战功,便只一心一意上阵杀敌。世子,袅袅不是我做任何事情的礼物,我想做什么,也绝不会以她为借口,让她背负那些包袱。”
流章挑了挑眉,语气塞顿:
“什么意思?”
淞不自觉笑出声,自他与辛夷的矛盾解开后,他的笑渐渐多了起来,竟不自觉地成为了他每日脸上最多的表情。
“意思就是,”他面色轻松却认真道,“我同袅袅现在在一处,她最缺的,不是所谓的功名,缺的是解她孤独的陪伴,我给她了。而至于其他,如果她需要,我会尽可能帮她得来,可如若她不需要,我也不会自己舍本逐末地去追,最后还要和她说,‘我曾为你做了如何云云’。”
此话一出,流章只觉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嗖得一下站起来,顺手带上了自己的剑,丢下一句:
“一派胡言”
便转身离去。
淞望着那背影,端起一盏茶,抿了半杯,才惊觉自己手心竟有些微微渗出汗。
他清楚地明白,方才的流章,分明已经动了杀心——他说得没错,景帝虽然已经默认了他二人在一处,但并未给他二人正式的婚礼,在国书之上,她辛夷公主仍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而他,算什么呢?
算什么呢,好听一点,算一个门客,若是不好听,便是男宠也说得下去吧。
只要杀了他,流章面前再无阻碍,他只要卖个战功,在景帝面前张张口,便能将辛夷大张旗鼓地娶回府上。
想到这里,淞运转了自己的灵气,却发现还是无济于事——在公主府上,别说在公主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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