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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乔所说不错。
七万人，生前是否为恶，为恶程度如何，都已不可考量。
如擅自送其往生，就要将这七万人的因果沾染在自己身上。
修士自诩超然物外，怎会无端扛下这等不确定的业果？
平素里倒没有什么，化阳神、合体、渡劫飞升时，面临的劫数如何，谁能料定？
牧南内心里也想着以术法单薄为由搪塞过去。
可见着河面探出的头颅，如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再加上那一双渴望且诚挚的眼神，便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
前不久已经扛下了南木兰引的恶事，再多一分又如何？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随心。
倒不如索性光棍些：“地天通泰、封敕轮回！六道！”
“呼！”
随着量天尺赏善术法的发动，颍河如同水煮，冒起水泡。
水泡有规律的旋转间，通往六道轮回的漩涡随之缓缓形成。
杨乔生出感动，不由得热泪盈眶。
那在手中观望的将士流魂，也泛出点点泪光。
他们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
“法师天恩……”
没等杨乔说完，牧南突然暴喝道：“杨乔，死后可曾作恶？”
杨乔单膝跪地，手中武器高高托举，朗声道：
“回仙师，杨乔与身后七万兄弟未曾坑害人间一人！只享受中元祭奠！”
声音铿锵有力，鬼气如星光点点，端得纯洁。
所说不假。
“好！多说无益！”牧南再喝一声：“此间不入轮回，更待何时！”
“喏！”
杨乔干脆起身，矛槊一举：“所有弟兄听令，往生！杨乔在此拜别了！”
话罢，躬身一拜。
“竹笋”们纷纷跳出水面，对着杨乔回礼：“得令！”
喊声震天。
兴奋中带着不舍。
“谢仙师法恩！”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呼喊，让颍河沸腾三分。
七万流魂同往六道，场面端得壮观！
实际上，其所耗时间并不多。
更有着杨乔的催促，原本还有不舍的几个将领，被他一脚踹如轮回，其他人纷纷加快了脚步。
一个时辰刚过，牧南的额头渗出大量汗水，灵力几乎枯竭。
河面上也只剩杨乔一人。
“仙师大恩！杨乔无以为报……”
杨乔迟疑的望向牧南。
牧南心里苦，好想直接对他说：“大哥，你快点吧，再不快点，我就支撑不住了。你就赶不上你兄弟那一波轮回了！”
但不好拂了他的意，只问：“为何任由羊幺作乱？”
心中疑惑大概如此。
合体期鬼修，守着颍河，捏死一只鬼婴，易如反掌。
可杨乔却听之任之！
杨乔略显羞赧一笑，没有回答。
接着脱去甲胄，双膝跪地，接着拾起兵器，一转身投入六道轮回。
跪地处，浮着一颗白丹。
“呼！”
牧南收了轮回漩涡，喘着粗气，招手拾了白丹。
艰难的祭出玉蒲团趴在其上，向河边掠去。
暮色已近。
稍有余晖滑过江面，恰数行大雁南飞。
颍河无碍！
牧南寻了块稍微平坦之地，盘膝恢复灵力。
同一时间，神识沉入祭坛。
百妖转经筒缓缓地停了下来。
先在最下方的小格子上亮出一年过花甲的老鬼图案。
“颍河鬼身黄世强。”
磁性的声音一成不变：“原是闵州秀才，多次科考不中。年六十，窃得富户白银二两欲再行赶考，被发现后追逐于颍河，自愧下投河自尽，受颍河阴气滋养，化为怨魂。愤愤不平，因而生恶。先后设计坑杀阴生之女六人。其罪当诛！”
“羊幺应算一个！”
牧南暗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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