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怔在原地,缓过神小跑两步追赶上牧南的脚步:“法师是说,此物一直在太后之手?”
牧南第一次以正视的眼神打量着他。
眉宇间似曾相识。
再端详片刻,其眉毛脸盘与司马睿有七分相似。
牧南心中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难道司马睿实则姓孙?
“当年的风流债,是该偿还了!”
牧南只是象征性地诓诈他一句,只语气显得意味深长。
其实他的内心也不确定。
人间黎民亿万,有相似之人,巧合也多。
孙干苦着脸。
或因内心的惊涛骇浪而失了分寸,直言道:
“当年酒后得了失心疯,闯下祸事,一直……”
牧南见孙干迟疑,知道心中猜想已对了十分。
便不着痕迹的说道:“大奉朝姓马还是姓孙,于道人而言并无不妥,但国泰民安才是万民福祉。”
孙干面无表情,却充分理解了其中含义。
他一直以为自己仅有一子孙无忌,还是个到处惹事的主。
当然,以他拒北王的权势,就算孙无忌揭竿造反了,他也能保得住孙无忌性命无忧。
可孙无忌被怨魂坑杀了!
还是在护国法师镇守的建康都城。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头脑简单之辈。
他隐隐感觉,此事并不是怨魂复仇那么简单,恐怕护国法师也在其中有所纵容。
因此,藉着颍河邪祟作恶的时机,他想见一见护国法师,探个虚实。
甚至,做好了假借他人之手报丧子之仇的准备。
可一块玉佩,却掀起了他尘封的记忆。
那年,他掘开颍河,坑杀十七万北魏将士,获得征战大捷。
朝堂上一时风光无两。
庆功宴上多喝了几杯,便借着酒劲冒冒失失地“误入”后宫。
鱼水之欢的挣扎中,腰间玉佩遗失……
十几年间,他一直心有戚戚,小心翼翼,生怕风流一夜东窗事发。
又怎知,这么多年的有心栽花花没开,赶不上无心插柳。
那个在朝堂之上位列九五的年轻帝王,竟是自己的儿子!
端的狗血!
“法师……”孙干的态度瞬间恭谨了许多,如同一个臣子。
“贼道,让你尝尝爷的利斧!”
王留缓过神,第一个想法便是拿凤头斧,要与牧南拼命。
生生打断了孙干接下来的话。
却没成想,他还未到端着赘肉跑至牧南身前三尺,就被孙干一个跨步拦截半路。
“啪!”
这个耳光,不比牧南下手更轻。
“偏将军王留,不遵法纪,目无法师,着五十军棍!”
孙干恶狠狠地下着命令。
原来手下动不动就想搞一出黄袍加身的戏码。
现在不行了。
朝堂上坐着的可是自己的亲儿子。
牧南见状,才把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如果王留仍旧不知死活,他准备,让王留下半辈子在床上躺着,就不用下地了。
“法师!”孙干小步地跑到牧南身前,拱着手:
“手下不懂规矩略施小惩,多有怠慢之处,还请法师莫要介怀。”
“无妨!”
牧南说的风轻云淡,可心中却无限感慨。
前世酷爱看宫斗剧,总觉得其内剧情狗血到无以复加,却忍不住好奇之心。
在这一世,倒把其中手段用得纯熟。
威逼利诱,喜怒不形于色,还见证了一段旷世的狗血剧情。
不白看。
“多谢法师发恩!”孙干代王留告罪一声,接着说道:“法师至拒北城,还未领略其中瑰丽,莫若让我尽一份心意,定不让法师失望。”
牧南看了一眼,孙干的话确实是诚心诚意,但他仍旧拒绝道:
“王爷有心了。且让徐匡带道人去往颍河,莫要多加耽搁。”
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那就由本王亲自引法师前去!”
孙干不管牧南是否同意,喝道:“来人,备千里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