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鱼。
现在不是已经有两个人知道了么?
“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牧南没有做好给她普及术数知识的准备。
收起小盒,可心里却开始泛起了嘀咕。
王慧英与孙干芳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本身有那么一腿?
她开始问东问西是为了铺垫皇室的恩惠,然后再把求人说得理所当然?
若是如此……
每个在后宫里的活着的人,浑身上下就剩下心眼子了。
拙劣的心眼子。
王慧英交代完事宜,又有的没的啰嗦一通,直到长乐宫灯火通明,才带着满意回了后宫。
院内。
牧南和苏弘毅再次进行刚才未了的话题。
苏弘毅一反常态的坚持己见,让牧南有一瞬间觉得他另有所图。
最终,夜半。
各退一步。
仪仗队随行半旬,便原地候命,其他路途由牧南自行往返。
“这是护国法师的威严!”
苏弘毅放下来手中的凳子。
牧南若是不允,他宁愿拍自己个头破血流,再找个人假扮护国法师,也要走上这一程。
牧南退步了。
别把苏弘毅拍傻了!
……
护国法师的仪仗出行,格调确实拉得很满,兴师动众。
建康任职的文武百官全部沿街送行。
负责皇室安全的白虎亲卫和拱卫京畿的羽林卫都出动了。
维持秩序。
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伸长脖子多看一眼的,都要查户籍,问清楚祖坟在哪,查上三代。
牧南想说:他没那么遭人恨。
司马睿更是一路送到了建康城北,遥遥的与牧南挥泪告别,就差叫上一声“相父”了。
请君看取东流水,方识人间别意长。
牧南浑身哆嗦着在二十四辇上催促苏弘毅:
“快点,再快点!”
倘若慢上一分,都是对“纵我不在,子宁不来”的侮辱。
出趟远门罢了,搞得和“千里共婵娟”似的,谁受得了!
鸡皮疙瘩都要落一地!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对牧南来说,如受了刑罚一般。
他甚至后悔,没一凳子直接拍在苏弘毅脑门上。
沿途大小官员迎来送往暂且不提,那衣衫褴褛者亦不在少数。
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真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纵然有春夏秋冬四女忙前忙后的施舍,仍让他如坐针毡。
尤其是到了苏奉县界,道路烟尘滚滚,黄沙遍地。
显然是遭了旱灾。
仪仗队遭了老罪,鼻孔眼睛眉毛,都被黄土盖得严严实实。
知道的,是护国法师出行,不知道还以为丐帮帮主来苏奉县逃荒了呢。
便是如此,也不知道那脑袋被门夹的县令从何处弄来了几桶水,吝啬地撒在地上。
直看得牧南目瞪欲裂。
人畜饮水尚且苦难,还有心搞这一套?
真真是把“官”做明白了。
“苏公公,让苏奉县莫要净水扑街了!有阿谀奉承这功夫,还不如想想灾民的出路。”
苏弘毅这段时间有些反常,没有前去劝阻,反倒是话里有话:
“法师,这都是地方府衙应做的!以后仪仗停在这里还要苏奉县好生孝敬。不过,前方有大数百姓跪地,想要一见仙颜,就不要驱赶了吧?”
以往经过之地,多是驱逐黎民,美其名曰莫要冲撞法架。
怎么今天苏弘毅崛起了?
牧南脑海转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带着半分揶揄问道:
“苏公公的原籍,便是苏奉县吧?”
他内心以为,苏弘毅是准备狐假虎威一番。
肯定在苏奉县混的不如意。
谁如意了,去宫里当太监?
“法师记得没错。”苏弘毅坦然道:“只是,老奴自幼净身入宫,早没了尘世香火情。”
“法师,前方有万民跪地挡住去路,为首者乃是县令苏共生,欲行拜见。”
小旗官骑着一头枣红马,“长乐”旗在队伍之间穿梭,汗流浃背地高举着。
闷热。
“那就见一见!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