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法师法令,老奴即刻动身。”
“不用法令,不要兴师动众。”牧南递给了苏弘毅一个你懂的眼神。
苏弘毅会意:“法师放心,老奴定会安排妥当。”
苏弘毅确实有些歪脑筋,人也聪明,带着一个小太监出了长乐宫。
回来时,司马睿换上一身太监服,在后面跟着。
要是苏弘毅额头上的汗水能少些,就显得更完美了。
牧南正在指导着春夏秋冬四女修行。
话说回来,四女的资质属实不怎么样,修行的资质甚至比不上女红。
绣的鸳鸯戏水惟妙惟肖,但修行起来,一塌糊涂。
月余时间没有寸进倒还罢了,还和牧南讨价还价起来:
“在修行一炷香时间,就到了麻将时间了!”
“是啊,法师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说什么发扬国粹,刻不容缓么?”
牧南满头黑线。
搬石头砸自己脚,才几天,春夏秋冬都学会顶嘴了!
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
迟早有一天把你们四个嫁到东南西北四州,相隔几万里,让你们天天三缺一!
想一想就觉得:歹毒啊!
“法师,殿下驾到!”
苏弘毅在门口通报一嘴,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临行前对着春夏秋冬递了个眼神。
四女会意。
春兰慌忙起身,跑回房间取了麻将,夏竹拎起桌子,秋菊攥住筛子,冬梅扛起凳子。
连招呼都没打,便跑出了静怡轩。
“有劳殿下!”
牧南的客气,在司马睿看来,如沐春风。
护国法师的地位,超然物外。
可法师每次都这般客套,属实有些让他受宠若惊。
“法师法令,司马睿不敢耽搁。”
“殿下,可曾做好了登基的准备?”
比起“你爸不是人”的言辞,牧南自认为,话说得已经极委婉了。
但在司马睿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骇然间,还有……脸上的那抹激动:“法师,司马睿绝无篡逆之心!”
就差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了。
看得牧南嘴角直哆嗦。
“行了,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就差把‘朕’这个字刻脸上了。”
“司马睿不敢!”
司马睿确实不敢直言野心。
太子篡逆这种事,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在心底上,偷偷地想,无论是谁,他都没透露过。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上的太子,就是傻子!”
牧南不屑地说道:“你要是不做皇帝,我可就要问问司马韦愿意不愿意了。”
“啊!”
牧南的话瞬间拿住了司马睿的命门:
“法师,司马睿自是愿意荣登大宝,但……”
司马睿瑞迟疑片刻,似有所顾忌,最后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父皇的体格,怕是把我熬死了,他还能……”
司马睿有所保留,淫乱后宫这四个字没有说出口。
但这并不代表牧南不明白。
“别说把你熬死,就是把你子孙熬死,也属正常!”
“法师!”司马睿惊诧道:“这……怎么可能?”
尽管他心底上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但后宫之事,他知道的比牧南还要清楚。
司马曜不问政事,做起甩手掌柜,可他始终是皇帝。
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随时都可能被废黜。
“有什么不可能?”
牧南听着司马睿越来越小的声音,加了把火:“把大奉朝熬没了,都有可能!”
“法师!”
牧南的话过于匪夷所思,司马睿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不成司马曜兴致勃勃地修行,修成了王八乌龟?
能活万年?
“司马曜……”牧南思忖片刻,重新组织语言:“司马曜早已不在人世,现在的司马曜,是山羊成妖!”
司马睿的脑子有些混乱。
混乱到已经宕机了。
自己每日早晚请安,又是磕头又是下跪的,小心翼翼伺候的竟是一只山羊?
换句话说,自己一直对着一只山羊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