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道人,焉敢用此等牌匾?
就在牌匾落地的同时,府内匆匆跑出一人。
此人尖嘴猴腮,身穿白道袍,腰间系一根红绦,头发用黑丝线扎成两个高髻,上面插着三根银簪子,手持阴阳幡。
“何人敢来道爷这撒野?”
牧南不屑的望着来人,折扇唰的一声合上:“哪家山上道人,竟敢做出谋财害命的勾当!”
“吾乃九一道门门下一柱峰弟子,识趣的,都会叫上一声张道人。”张道人看着面前锦衣少年,不过十五六年纪,心生轻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可有名姓?”
还没等牧南报上家门,张道人却把目光移向李员外,猜测是他从中作梗另请了高明,便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李员外,除了我,没人能降的住你家的妖物,看你一把年纪了,也该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
李员外皱了皱眉,暗自沉吟。
他家的妖邪不是已被身旁的仙师消除了吗?
城外庄园已不似寒冬腊月般严寒,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那张道人的话,又指的是什么?
“哼!好大的口气,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牧南神情一凛,正色道:“我乃巡天监第三旗副旗长牧南,你家道首正好到访巡天监,看来,我须带你去理论一番了!”
道门之间,相互都会给几分薄面。
假道人即是九一道门门人,牧南确实不好私自处置,一不小心凭空树敌,引起道门之间的龃龉,就难于收场了。
同时,张道人一听面前少年竟是巡天监副旗官,心里有些发虚。
他所做之事上不得台面暂且不提,早前,因以道术魅惑良家,做了龌龊之事被逐出师门。
如果真要和少年去了巡天监,被九一道门知道他仍打着其旗号行这等龌龊事,追究起来怕是成那孤魂野鬼都是奢望。
“你……你……”张道人结巴着“你”了半天,脑子灵光一闪,生出一丝侥幸,说道:“你巡天监又能如何?我与李员外交易,是人间之事,巡天监也管不着!”
“规矩倒背的熟!”牧南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可规矩没让你驱鬼害人!既然做了这等勾当,那巡天监,就要管上一管了!”
天下道门有个默契的规矩,便是不断人间是非,不惹俗世因果。
任你在阳间伤天害理,只要局限于凡人之间,自然有人间律法处置。
但若是以术法行害人之事,无论受害者是修行之人抑或凡人,天下道门均可惩恶扬善!
“空口白牙,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若是仅凭猜测印证,确实需要耗费口舌解释,怎料张道人做贼心虚,竟祭起手中阴阳幡。
一抹绿光骤然弹出,袭向李员外。
不宣而战?而且是袭击凡人?
单凭这一条就已足够定其罪责!
牧南不由得讥讽道:“怎么,急不择途?”
张道人之所以下狠手,明显是乱了分寸,想逼迫少年救治李员外,进而以此来拖延时间,寻求脱身之计。
果然,一式过后,张道人闪身窜回府内,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可他万万没想到,少年的术法并不羸弱,苍火坠半路上直接将绿光截停,李员外未受到分毫伤害。
而牧南紧随其后,几个闪身,追了上来!
道人见少年越来越快,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知道自己计谋不成,也无法逃脱,索性不逃了:“巡天监逼人太甚!”
他转身将阴阳幡抛入上空,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阴阳幡上黑气喷涌,刺耳的鬼哭狼嚎随风而起,听起来颇为瘆人。
伴随着张道人的术法,一个鬼气森森的黑影从幡内爬了出来,赤红的双眼满是怨气,头顶上冒出两个不伦不类的小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