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练气五段了?”
“才不是”如南眼神里带着怨恨和轻蔑,“她才练气两段,但马岱然不知用什么药给她泡了身体,让她浑身之气达到了练气五段的模样,混得了个资格。”
“哦,这样啊。”孙梓凯面色淡然,却感受到了如南那幽怨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说道:“我真没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境地,你怪我也是对的。”
如南坐直了身子,瞪着孙梓凯,质问道:“你跟我讲实话,你到底有没有...”
“没有,我只是和程旭合作,跟鬼角犀打了一架,落败而逃,并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
如南泄了气,点头道:“好吧我信你,可是我好不甘心,我天分不够好,本来按部就班着,能在‘祁岭将军域’开启前的那几天突破至练气五段,现在出了这么件事,我殚心竭虑拼搏了几天,都没有突破到五段。”
“你才十二岁,比我还小一岁,已经练气四段了,这天分足够高。”
“那有什么用,我到不了那里,等着吧,就算是外门弟子,就算他们只是在‘祁岭将军域’外面闻了闻仙气,回来后也会把我甩到十里之外,我再也追不上他们的身影,更别说与其他宗门弟子相比了。”
孙梓凯不知该说什么宽慰的话,正此时曲汉荣走来。曲汉荣为宗门也是憋了一肚子气,看到孙梓凯后训斥了七八句,还道:“瞧瞧你把宗门害成了什么模样!”
孙梓凯不愿辩解,鬼角犀的进化的确可能与自己有关,他也没有怨气,甘心被责骂,直至后来曲汉荣骂得太难听,孙梓凯一语犀利而出,说道:“我错了曲门主,我不该去招惹鬼角犀,但我并没有对不起你,就算没有这些事,你儿子也进不了‘祁岭将军域’,他并没有达到练气五段。”
这可算是曲汉荣的逆鳞,他张手就要扑来,身上爆发出了杀气,如南被吓住了,她以为曲汉荣这就要趁着富哲、吴岚沐和宗主不在,直接杀了孙梓凯。可曲汉荣到底没有动手,阴沉着脸离开了,孙梓凯面色始终平静着,没有当回事。
别了风玥宜,孙梓凯跳入富哲的院中,在亭中打坐修心,一修便修到了晚上。
夜晚,刚躺下,他安生居的大门被推开了,曲越至走了进来,他浑身烧着酒气,一步一摇地走到屋前。孙梓凯走出屋外,拜道:“曲师兄,这么晚了...”
“哟,孙..孙师弟,是..是我啊。”曲越至醉红着脸,“我是废物曲越至啊。”
“曲师兄,今日是我口上无德,明日我定登门向曲门主和你道歉。”
“嘿?说这干什么?你哪说错了?我就是没有资格到那里去,我凭什么啊,我来年都十八了,才练气三段,我告诉别人我故意的,嘿嘿,你信吗,我不信哈哈哈..”曲越至的酒劲上来了,这么多年,他也憋着,满腔委屈无从发泄,今日是被他爹又呵斥埋怨了一顿,这才爆发了,他真不努力吗?还真不是,别人做过的,他都会做,别人不做的,他也逼着自己去做,把能帮自己修行的法子都想遍了也试遍了,可他就是止步不前,天分这东西,有之很好,没有真难。
“曲师兄,我嘴贱,没读过几年书,你别见怪。”孙梓凯心生悔意,自己不该揭曲汉荣的短,连累曲越至成了这模样,他不会瞧不起天资愚钝者,没有任何人该被定义为废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曲越至摆开了孙梓凯的胳膊,“你说的没错,你多厉害,啊?你练气一段,打得练气五段的马煜宏满地爬,风玥宜多厉害啊,九岁!我十四岁才练气一段啊!马开毓了不起啊,十一岁练气五段呐,你们都是人精,都是天才,我呢?我是废物...呵呵呵”曲越至笑得眼中含泪,“我醉了吗?”
孙梓凯回道:“你没醉,你只是想趁着这点酒气,说一说心里话罢了。”
这些年的委屈都话到了嘴边,曲越至似疯似傻,又骂又哭,他骂的不是孙梓凯,骂的是所有瞧不起,踩着他尊严的人。
孙梓凯等了很久,待他消停了些,便回到了屋内,搬出来桌子,摆好板凳,放上了酒肉,说道:“来,咱一起喝吧。”
曲越至有些意外,他还有些警惕,阴阳怪气道:“可不敢跟你喝,别糟践了你地方。”
可孙梓凯不管不顾,坐下便吃吃喝喝,不一会儿,曲越至也坐了下来,从默不作声到伸手取碗再到推杯换盏,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曲越至喝得更醉了,他拍着孙梓凯的肩膀,说道:“老弟,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也瞧不起我爹,人人都知道,我爷俩都是狗腿子的命,我爹跟着两条大马,我跟着两条小马,在后面,汪!汪!汪汪!”
孙梓凯笑了,曲越至也笑了,二人哈哈大笑,酒喝没了,孙梓凯去屋里去取,肉吃没了,便又到东屋杂物里翻出些豆子和腌菜,喝多了就吐,吐完了就接着喝,二人都把明天抛之脑后,今晚的夜它不能过去。
一直到寅时,孙梓凯才醉醺醺地有了困意,而曲越至早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把曲越至推醒,孙梓凯说是时候了,曲越至头疼得要紧,但心里好似卸去了一大块石头,心情好了很多,他嘴上打趣,但心里已经没什么怨念,说道:“行了,哥哥我回去当我的大废物去了,咱明天见。”
“不是”孙梓凯叫住他,“我说是时候了,不是让你走。”
“不走?搁着睡啊,也行。”他晃起身子就要往屋里走去。
孙梓凯赶紧拦住了他,说道:“没说要睡,走,去叫上如南。”
“啥?”曲越至歪着沉重的头,“你小子,什么浑心思,惦记人小丫头干什么,你要去和她睡觉啊。”
“不是,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去...去哪?”
“祁岭将军域。”
“呵呵呵”曲越至笑着,但没有生气,他已经坦然接受这种玩笑或是羞辱。
谁料孙梓凯来真的,抓着曲越至就朝着智伟慈的门院奔去,夜里没有星月,他却看得门清,等曲越至真站到了智伟慈的大门前,酒意被吓的没了大半。
曲越至以为孙梓凯醉疯了,赶紧拦住他,甚至还扇了他两巴掌,谁料孙梓凯不听劝,摸黑跳了进去,曲越至当即想跑,可还没跑出去,就见着那黑影又跳了出来。
曲越至松了口气,转眼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孙梓凯肩扛着如南,用手还堵住了她的嘴,如南身着单衣,吓得魂不守舍,孙梓凯忙说:“走走走,趁着天黑,你知道祁岭将军域怎么走吧,咱们快点去,天亮前尽量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