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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程京妤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变故。
——那是帝师。
就连傅恒都要礼让三分,朝堂上不多人敢反驳他决断的帝师。
对下一任皇帝至关重要的帝师。
被人投毒,命悬一线!
听闻都城连夜戒严,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城门。
本就是多事之夏,不安躁动的因子太多,都城人心惶惶已久。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巡防营和牵机营几乎全部出没。
不过凶手很快锁定。
陈府每日进出的菜品和药材都盘查过,没有问题。
可偏偏导致陈放卿中毒的,是他日常晚间睡前要饮的一碗补药。
那里头被御医检出一味能致使寻常妇人小产的菟丝草。
本来男人少量服用这些问题不大。
可坏就坏在,陈放卿年事已高,别说这种带有毒性的,他就是膳食,平日里都要给府医过目。
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吃多少,都得仔细照看着。
而这碗药,是他的亲外孙端到他床前,伺候着喝下的。
没到子夜就出了事。
是外孙要害他?
当然不是。
陈家说起来高门,曾为大靖立下许多不可言说的功劳。
但是陈放卿这个外孙,却是个坏种。
他此生仅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被陈老夫人骄纵惯了,颇为高傲。
看上的男人,是当年大靖科举的落榜考生,那男人是现世陈世美。
陈放卿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无奈女儿怀了身孕。
即便这样,生下的外孙也被他强行接回了陈府,亲自带到。
直到二十弱冠,才让他回去认祖归宗。
只是没想到,即便自小带大,身上的劣性也难改。
那菟丝草就是他大外孙一手下的。
不过这人没什么胆子,只说有人找上他,许了高官俸禄的承诺,让他坑害自己的外祖。
他怕真的闹出人命来,菟丝草的药量被他减半了。
陈放卿醒过来,拎着拐杖打断他一条腿,又顺藤摸瓜,查到指使他的是公孙氏的人。
这样一来,朝堂又闹开了。
陈放卿门生遍布,一个两个都是礼制道教的高门。
将公孙一族批判的头都抬不起来,并且联合一众门生,在太和殿外长跪不起。
逼着要傅恒给一个处置结果。
傅恒起先闭门不见,直到北境一道军情传入宫中。
太平了三年的北境边地,今日被草原部落扎图频繁冲撞。
驻兵抵抗无能,只能发出求援的诏书,要朝廷发兵支援。
这就不是朝政上的小打小闹了。
傅恒赶紧命人打开了宫门,宣召季别进宫觐见。
门一开,大几十号人排排跪在殿外,好不壮观。
陈放卿的门生里,也不乏有年纪大的,在那跪了三四个时辰,已经摇摇欲坠。
这个当口,再出个人命,那就真乱了。
他急喝:“军情急险,都回去不要闹了,太子的事朕自有主张!”
但这话兵不见得多管用。
老家伙们颤颤巍巍,高声说他妇人之仁,在太子之事上不果断,往后就是大靖之祸,这跟被扎图直接攻进来没什么两样。
傅恒气的半死。
恰逢季别匆匆赶来。
季别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为大靖打了一辈子仗。
最近几年边关平定,才回了都城修养身体。
“你即刻领兵前往北境,”傅恒让内侍将已经拟好的圣旨递过去,还未进殿,已经等不及:“率兵十万。”
季别单膝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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