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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遂所部全体将士尽数加速前冲,很快便抵达了那条同往山顶的缓坡。
一众将士毫不犹豫的扔掉辎重、放开战马,手脚并用、拥挤争抢着向上涌去,仅能供两人同时通行的窄小缓坡一时间显得格外拥挤,各部将领不得不声嘶力竭的连声呵斥以维持秩序。
“前方袍泽快些!火已近矣!”
“快上快上!自依什伍向上攀登,切莫生乱!”
“谁敢动乱者,斩立决!”
突然间,毛遂发现几名士卒在登上山腰后没有继续向山顶前进,反倒是直接从山腰处钻进林间!
毛遂当即高声喝令:“前方那几名材官止步!本相之令乃是向西突围,汝等北走是意欲何为!”
一名伍长回头啐了一口唾沫:“向西突围?冒着生命危险突围成功之后继续助胡贼杀害父老乡亲们吗?吾要回返武安君帐下!”
毛遂焦躁又愤怒的剑指伍长怒斥:“贼子,安敢言反!”
“令!立斩此僚!”
伍长冷声道:“呵~且先追上乃翁再来放厥词!”
伍长已至山腰,毛遂的家兵们却全都在陉道之中,如何能抵达伍长身侧将其斩杀?
毛遂当即还剑入鞘,自家兵手中拿来一柄长弓。
然而伍长一闪身就藏身于树干之后,又一弯腰便以枯草遮掩了身形。
毛遂只能顺着那杂草摇晃之处射出一枚箭矢,妄图在天意的引导下蒙中目标。
然而杂草中却传出伍长中气十足的高声吆喝:“袍泽们,归队!”
听闻这呼声,陉道中的毛遂所部将士们纷纷低垂头颅,个个乖巧如鹌鹑。
但他们的双眼中却充斥着明亮的光。
此人竟然这么简单的便逃了,更还在逃亡之际大放厥词!
结果莫说是军法吏了,就连相邦都拿他毫无办法?
逃跑,竟如此简单!
毛遂则是被气的手都在发颤:“军法吏何在?”
“速速记下此贼,传讯后方,立刻抓捕此贼家眷,连坐重惩!”
毛遂很清楚这名伍长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叛逃,结果毛遂还无力惩处会引起怎样的连锁反应。
于此刻,毛遂只能下令重惩这名伍长的家眷,以震慑军中将士!
然而都尉徐廓却摇了摇头道:“相邦,末将知那伍长,此人名唤劲夫,今岁十六,虽然年岁尚小但却颇有些勇武。”
“伍长劲家在安阳,去岁随军南下攻秦,而后便被留驻蓟城,直至参与此战。”
“其家眷亦皆在安阳,恐难惩处。”
听见这话,附近将士们心里刚被毛遂连坐重惩之令压下的冲动再度升腾。
安阳乃是代地核心区域之一,即便是代都位于蔚县之际,安阳的实际掌控权依旧被掌握在李牧手中。
因为伍长劲转投李牧,所以代王要命令李牧交出伍长劲的家眷以便惩治?
就算李牧没有投诚,这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
换言之,伍长劲的逃亡真的没有任何代价!
毛遂却是豁然看向徐廓,双眼之中满是冷冽和怀疑:“徐都尉对基层将士的了解倒是清楚。”
毛遂在意伍长劲的家眷会不会受到惩处、会受到怎样的惩处吗?
并不在意。
毛遂明天甚至可能就会忘了这条命令。
毛遂真正在意的,是让全军将士知道逃亡者将被连坐家眷,以彰刑罚军规之威!
结果被徐廓这么一说,毛遂的言语攻势反倒是成了笑话!
毛遂焉能不怀疑徐廓的立场!
徐廓双眼茫然的看着毛遂发问:“这,不是为将者的基础吗?”
以毛遂的眼力,能看得出徐廓眼中真诚和茫然并非作伪,他是真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对大军士气造成了怎样的打击,也真的觉得为将者应该记住军中所有表现优异者的资料。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毛遂只能冷声喝令:“传本相令!”
“向上攀登之际,各部将领皆当位于本部兵马中间,军法吏并本相家兵皆深入军中。”
“本相将亲自先登上山坡,持弓下望。”
“但凡有胆敢违抗将令者,斩!”
“若有将领麾下逃亡将士之数超过本部兵马三成,则斩此将!”
一众将领齐齐拱手:“唯!”
一众将领答应的很果断,但他们眼中却都涌出浓浓担忧。
前有大火,后有追兵,立身不义,敌威压魄。
若是身在陉道上,他们还有把握能以杀戮镇动乱。
但偏偏,他们需要踏上那条狭窄陡峭、两侧皆是密林的缓坡。
以当下军心和当前环境,他们真能保证自己麾下逃亡士卒的数量少于三成吗?
强压下心头忧虑,各部将领遵从毛遂的吩咐深入军中,亲自看押着各部将士上山。
毛遂持弓站在缓坡之巅,徐廓持弓站在山腰处,百名毛遂的家兵则是站在陉道中警惕戒备。
但人心散了,队伍就没法带了。
饶是毛遂看管麾下将士如看押重罪囚徒,依旧不断有基层将士趁将领不备便往林中一钻,然后就借助密林和杂草的掩护没了踪影。
各部将领的怒斥声不绝于耳,徐廓更是亲自拉弓搭箭瞄准了一名跑出缓坡的百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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