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指望燕军正面对战秦长安君并拿下昌城?
燕军就是一群废物,根本指望不上,本相说的!
巴特尔有些震惊的质问:“仅需一万秦军便可战燕军而胜之?”
“燕军怎会疲敝如此!”
“栗相莫不是在为推脱军令而妄言乎?!”
在巴特尔的视角中,燕军虽然算不得精锐,更远逊于代军,但在攻城战中的表现却远胜于东胡兵马。
如此兵马,以五倍兵力优势对阵秦军非但不能得胜反而可能落败?
栗恪反问:“否则,为何我大燕连战连败、疆域骤减?”
“为何我军攻易城却迟迟不能竟功?”
这话说的,巴特尔竟无言以对!
身为燕国相邦的栗恪已经自贬如此,甚至连脸都不要了,巴特尔实在不能更不敢把全军命脉交给燕军,只能转而发问:“诸位贤良,可有良谏?”
这是巴特尔第一次称呼毛遂、栗恪等将领为贤良!
但,事已至此,谁又能有良谏?
头曼单于认真的说:“末将以为,战局已发展至此,督亢之地已无足轻重。”
“末将谏,调转攻守方向。”
“守督亢之南而攻督亢之北!”
“同时请代王、燕王各率兵马自秦长安君所部之北攻打秦长安君所部,尽快与我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猛攻秦长安君所部!”
栗恪当即驳斥:“不可!”
“秦国善阵地野战,胡国并通古斯勇士却善奔袭野战。”
“督亢之地阔不过二百里,根本不足以助我军完全展开,所有兵马将堆在一处,毫无转圜纵深可言,更遑论奔袭腾转之地。”
“若是我军于督亢之地夹击秦军,便会致使我军优势付诸东流。”
“难道要让通古斯勇士们排成一排,与秦军正面厮杀吗!”
栗恪所言,乃是联军必须面对的问题。
如果在督亢之地进行决战,无异于缚住了匈奴和东胡兵马的双脚,再让他们去和秦国正面硬抗。
哪能打得过啊!
巴特尔认同颔首:“栗相所言,有理!”
“栗相对于我军当下局势可有良谏?”
栗恪沉声道:“而今涿城仍在我军手中。”
“末将谏,我军走涿城,往武阳,入代地。”
“代地辽阔平坦,北方就是草原,正是适合我军的绝佳宝地!”
头曼单于连声驳斥:“万万不可!”
“据本单于探查,若欲由武阳城入代地,唯有先由蒲阴陉西进,再走涞城或北上飞狐陉。”
“蒲阴陉虽然相对宽阔,但其最窄处依旧不过十余丈。”
“倘若我军深入蒲阴陉后被秦军堵截,则我军必遭惨败!”
栗恪笑而看向巴特尔一拱手:“山林之于胡国、华夏而言皆难行。”
“故而头曼单于会有此忧虑。”
“但对于通古斯勇士而言,想来与平地无异。”
“若是秦军果真胆敢在蒲阴陉附近攻我军,于我军而言恐是意外之喜也!”
栗恪说着好听的实话。
对于生长在东北山林中的东胡人而言,进入太行山就像回家似的!
反观秦军的弩却很难在山林之中施展开来,更是难以列出军阵、发挥战阵之威。
如果嬴成蟜真的和巴特尔在太行山内开战,孰胜孰负犹未可知!
巴特尔思虑片刻后肃然道:“栗相此策,甚善!”
头曼单于张口欲言,但最终却还是按下冲动,拱手道:“太行山林之于我胡国勇士而言实在难行。”
“末将谏,由末将亲率胡国勇士北上。”
“即便不能与秦军主力决战,也至少可为我军牵扯敌军兵力。”
巴特尔心怀犹疑的看着头曼单于道:“如此,对胡国大不利也!”
巴特尔可不相信头曼单于会如此无私!
头曼单于诚恳的看着巴特尔说:“万一末将战死,拜请大王照料末将之子!”
一时间,巴特尔想不出头曼单于此举对联军有什么不利之处,且若是能由匈奴牵扯、阻滞秦长安君所部,也能让巴特尔所部更稳妥的穿过太行山进入代地。
故而巴特尔纵是心头犹疑却还是诚恳的承诺:“本王必不负头曼单于!”
“若是头曼单于果真战死沙场,汝子,本王护之!”
“待汝子能够策马奔腾之前,凡与胡为敌者皆是通古斯之敌!”
头曼单于一脸感激的右拳砸心:“谢大王!”
话落,头曼单于便勒马退后,脸上满是无畏赴死之色,内心却是松了口气。
巴特尔不知头曼单于心中所想,肃声喝令:“传本王令!”
“各部拔营整军。”
“明日日出之前造饭,待到太阳升起便随本王一同北上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