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宝贝,结果嬴成蟜就又开了一处新工坊和一片新田亩?
毛遂的声音愈发苦涩:“长安君乃是承天恩地爱之神。”
“长安君研造匠造之物、培育钟灵之牲畜植被皆非是钻研,而是秉天地之志将至宝接引至人间。”
“既然长安君已有如此大动作,想来无须多久秦必将又有祥瑞也!”
代国尚不知那片田亩和那座工坊所承载的研究不是由嬴成蟜亲自领导,而是由郑安期、乐臣等人领导的。
若是他们知道了,那他们绝对——
更慌了!
以往嬴成蟜接引祥瑞只需要凡人臂助,这得是何等祥瑞才需要由仙人臂助啊!
但即便代国君臣还不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一股惨淡愁云也已弥漫于所有人的心头。
代王嘉沉声道:“寡人以为,若是任由秦国肆意发展,今岁之秦恐怕不只是令得故齐地亩产亦倍增以及秦各郡可得数十万头豕那么简单。”
“今岁之秦必会再有新造物、新匠器,令得我大代难望项背!”
“长此以往,我大代将越来越无法抵抗秦之兵锋,社稷存亡只在秦国一念之间。”
代王嘉诚恳的目视群臣发问:“诸位爱卿!”
“可有良策助寡人?”
迎接代王嘉的,是一片沉默。
一片让人绝望的沉默!
刚刚经历过一场地龙翻身和大败的代国需要休养生息,但即将到来的大旱和越发强劲的对手却不给代国休养生息的机会。
现在打,打不过。
以后打,更打不过。
代国的处境可谓尴尬至极!
在战略纵深、青壮数量、民心战意、存粮军备、未来发展等全方位占劣势的情况下,燕、赵这两个潜在盟友还一个比一个不靠谱,饶是毛遂等臣子可谓英杰,却也想不出破局之策。
代王嘉心头轻叹,突然朗声笑道:“诸位爱卿何故做此态?”
“寡人知今秦强而代弱,然,秦内弊繁多,我大代却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寡人以为,今之大代当内修内政、强代筋骨,静待时日便必能见战机!”
代王嘉也很绝望。
但代王嘉却也只能强撑心气鼓舞众人,若是人心散了,队伍可就没法带了。
群臣心里也很绝望,但他们也知道代王嘉所言是代国唯一的胜算所在,纷纷起身拱手:“大王所言甚是!”
代王嘉笑而颔首:“诸位爱卿莫要被秦国之势乱了心神。”
“行人普之谏,寡人会细思之,诸位爱卿可还有奏?”
毛遂起身拱手沉声道:“启禀大王。”
“今岁税粮已运回蓟城。”
“今岁大代得税粮共……”顿了顿,毛遂方才心中叹息的说:“一百七十三万石。”
刚刚听完秦国的粮产量,再听代国的粮产量,群臣心头也难掩叹息。
一百七十三万石粮,是什么概念?
齐国为了请嬴成蟜担任齐国左相所付出的粮食都比这多!
毛遂继续说道:“大战之后,虽有诸多故齐之丁南归故齐地,却也有诸多青壮留待于代,总计约二十万上下。”
代国君臣的呼吸又是一滞。
需要青壮去种地、征战时青壮是宝贝,但在农闲时期,青壮就是累赘,他们吃的比妇孺多多了,一旦吃不饱饭随时都可能落草为寇,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
代王嘉沉声再问:“诸位爱卿可有良策解我大代粮草紧缺之患?”
一名名重臣贤才皱眉沉思,不时上谏。
但相较于大秦群臣面对的困境,代国的处境更加艰难,饶是御书房内掉了一地的头发也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寅吃卯粮苟延残喘。
突然间,一道高呼打破了御书房内压抑的气氛。
“启禀大王!武安君求见!”
群臣皆讶。
谁都知道李牧自大战过后就心心念念着要回代地,只是因公务繁忙才于月前启程。
他为何会回来的如此之早?!
代王嘉眸光微沉,朗声大笑道:“寡人正有要事欲与武安君商议,武安君便已归!不愧为寡人之腹心也!”
“诸位爱卿且先落实今日所议之事。”
“相邦留下,传召武安君!”
群臣赞叹着代王嘉与李牧之间的君臣情深,纷纷告辞离去。
但当他们看到迎面而来的李牧时,却发现李牧的脸色并不好看。
阔步迈入御书房,李牧愤怒又失望的目光直视代王嘉,肃声质问: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