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目光望向嘶吼声传来的方向:“喂子里的方向?”
“剑出鞘,去看看!”
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迈开四蹄,向着东南方向急行而去。
没多久,十几名十岁左右的稚童便出现在嬴成蟜眼前。
一勒缰绳,嬴成蟜朗声发问:“小娃娃,前方发生了何事?”
一群本就边哭边跑的稚童听闻这话,仰起头,而后哭的更凶了!
“呜呜呜~阿母!阿母!!!”
“莫要停,快跑哇!”
“壮士!额家山走了!石滚入里,俺阿翁让俺先跑,阿翁去救人了!”
几個稚童径自越过嬴成蟜继续奔跑。
更多的稚童却是将嬴成蟜团团围住,嚎啕大哭。
好在其中一个年岁较大的孩子知道轻重缓急,才让嬴成蟜获取到了有用的信息。
“山走了?”嬴成蟜面色一肃,沉声而喝:“派一人带这些稚童回长安乡休整,同时通知长安乡游徼并周遭诸亭,再召三百家兵预备队巡查各亭里,做好救援准备!”
“走!”
一打缰绳,嬴成蟜率众向着喂子里的方向狂奔而去,路上不断遇到搀扶着前进的乡民。
终于,嬴成蟜奔入喂子里范围。
然而映入嬴成蟜眼帘的却不是那座修筑在山谷处的村落。
而是一道由泥和石组成的瀑布!
在那道泥石流前方,八十余名青壮正在背着老弱病残竭力奔跑,更有三十余名青壮迎着泥石流发起冲锋,只为背起还无人照看的老弱病残。
嬴成蟜毫不犹豫的喝令:“救人!”
呼喝间,嬴成蟜再次加快马速。
听得马蹄声,跑在最后的青壮下意识抬头,紧接着便失声惊呼:“长安君!”
附近的一众青壮和他们背上的老弱妇孺都赶忙抬头,正好看到了那道身穿蓑笠,策马而至的雄壮身影。
“是长安君?好像真的是长安君!”
“去岁长安君府凯旋宴之际,额见着过长安君一面,这就是长安君!”
“长安君怎会来咱这儿?莫不是来救咱们的?”
“老朽何德何能,能得长安君救助啊!”
“长安君,快走啊!山走了!!!”
哗然之音四起。
虽然喂子里距离长安乡较远,但既然是在长安乡治下,就能享受到嬴成蟜给出的各项优待。
平日里的日子过的比旁人更好,已让他们对嬴成蟜感恩戴德。
但即便早知嬴成蟜仁善,他们也万万没想到竟会在遭灾之际得到嬴成蟜的亲自救援!
嬴成蟜都被气笑了:“都给本君闭嘴!”
“赶紧跑!”
正逃命呢,这是让你们闲聊的时候?
策马越过最后一名青壮后,嬴成蟜看着眼前不足十丈的泥石流面不改色的一勒缰绳。
战马转向,承托嬴成蟜绕行至最后一名青壮身侧。
伸出右手,嬴成蟜怒目厉喝:“伸手!”
在背上的老妪被唬的一愣,对权力的服从性让她下意识的伸出右手。
嬴成蟜左手抱住马颈,右手抓住老妪的手,猛地一用力。
“咯嘣~”
“诶呦啊!”
一声清脆的响声,表明老妪的肩关节已经脱臼,令得老妪忍不住发出一阵痛呼。
但老妪却也已顺着这力道被嬴成蟜拽到了马背上。
马不停蹄,嬴成蟜回身而喝:“快跑!”
青壮振奋而呼:“长安君放心!”
背上没了老妪,青壮终于发挥出了一名壮年男性该有的速度。
虽然依旧甩不脱身后的泥石流,却大幅延缓了死亡的倒计时。
八夫、卦夫等家兵也如嬴成蟜一般,人手拽起一名老弱病残至自己马背,而后跟着嬴成蟜一同打马狂奔。
一直跑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一行人才将老弱病残放下马,转身去接即将被泥石流吞噬的其他乡民。
如此往复八次,嬴成蟜并麾下家兵的战马尽已气喘吁吁。
喂子里的乡民也终于被尽数转移到了安全区域。
原本跑在最后的那名青壮点算了人数后,走到嬴成蟜面前感激拱手:“此番山走,喂子里仅亡二十一人,皆赖长安君竭力相救。”
“喂子里里正赵碾,并喂子里上下八百五十三口,拜谢长安君大恩大德!”
嬴成蟜眸光冷冽的看着赵碾:“你就是喂子里的里正?”
赵碾垂下头颅:“正是卑下。”
嬴成蟜低声怒喝:“本君早已通知各亭里遣散黔首、撤离山区!”
“为何迟迟不走?!”
“违抗上令,尔欲死乎?!”
“便是欲死,尔自去死便是,何故拖着喂子里黔首一同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