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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豆大的雨滴自高空砸落，宛如雨精灵在翩翩起舞，又仿佛将士在战场冲锋时的擂鼓。
可落在许默耳中，更像是深渊的噩梦在怒吼。
隐约间，他听到了铁链滑动、震颤的声音。
在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无尽深渊之中，一双巨大的眼眸正在缓缓睁开。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某个角落，以雷霆万钧之势升起、蔓延、填满整个世界。
这是许默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更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是恐惧。
总之，此刻的许默很绝望。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电闪雷鸣的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拍进大海，继而坠入深渊。
伴随着雨点越来越急促，不断在耳边爆响，一些记忆碎片逐渐开始浮现。
破败的城市，肮脏的街道，腐烂的食物，昏暗的光线，锈迹斑斑的铁笼，笼中关着宛如死狗的囚徒，无处不在的猩红目光，还有那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许默宛如回到很多个世纪以前的斗兽场。
在斗兽场的最中央，放着一个小型的铁笼，在铁笼的角落蜷缩着一个小男孩。
跟周围的囚笼相比，它是那么的袖珍，那么的弱小，可又是那么的恐怖。
“咔嚓！”
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小铁笼被打开，蜷缩在角落的小男孩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
轰！
在看到那双眼睛的那一刻，许默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他很难用言语形容那双眼睛，枯寂、冷漠、冰冷、毫无情感，也没有任何色彩，熟悉且陌生。
就在许默下意识想要看清楚男孩长相，男孩也缓缓站起身，准备走出囚笼的时候，许默大脑传来一股剧痛，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待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刚才看到的画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洁白。
洁白的天花板，不沾一点污渍的墙壁，洁亮如镜的地板，还有旁边复杂且冰冷的各种仪器。
许默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头顶就是手术灯，而在身旁，还站着几个身着白大褂的人。
可能是灯光太刺眼，也可能是记忆太模糊，他无法看清楚这些人的脸，更没法分辨他们的性别。
就在许默感到疑惑的时候，耳边响起呲啦的声音。
那是刀子入体，划破肌肤的声音。
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却能嗅到血腥味儿。
随后就是锤子、凿子、锯子等各种仪器的声音。
单单只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更何况这些东西貌似全都是在他身上进行的。
但诡异的是，许默居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很平静，甚至平静中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这股兴奋感就好像他初来这个世界，出现在命案现场时的感受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发的兴奋，身体甚至灵魂都在震颤。
而就在此时，大脑又传来一股剧痛。
待到许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车，转过头，正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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