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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个黑衫少年郎登上昆仑墟拜山,在山门处与那位三掌教陆春秋有了一段不算激烈的言辞争论。
楚元宵一句语气莫名的反问,那位三掌教突然就变得有些理亏,还有些不太明显的沮丧,随后看着一脸不喜的少年人,低声道:“这么说来,你好像知道的也不少啊?那小道能不能问一问,你说的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这位道门顶尖的大神仙眯眼看着少年人,饶有兴致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多有几分冷肃。
“贫道一个能靠算卦前知千年、后知千年的道门中人,也才是在借境给你之后,才借着‘因果’二字隐约知道了一些其中原委,你这个小家伙竟能当着本座的面说出来这么一句,本事不小嘛!”
此刻的陆春秋才是那位真正的道门三掌教,头戴自封的“掌律”二字,情绪不显,喜怒无常,随时都有出手杀人的可能。
楚元宵在这一瞬间,立刻感觉到周身的虚空都微微有些要凝固的架势,肩头重若千钧,要不是他膝盖挺得够直,保不齐他都有一个不慎就直接被压跪下的趋势。
少年人心里当然清楚,这个突然之间的变化,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蹲在山石上嬉皮笑脸的三掌教的缘故,甚至可能都不是他有意为之,仅仅只是一点气势外露,就足以让自己这个小修士倒地不起,更甚者直接身死道消。
楚元宵后背上甚至不由自主开始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面上依旧不曾有丝毫怯弱,见那位三掌教神色危险,也不曾有半分示弱,咬着牙淡淡道:“像这种动辄就能杀头的大事,不是任谁都能知道的,况且也没有人有胆量敢当着面跟我说细情。”
陆春秋闻言不置可否轻笑了一声,“那本座倒是更想问问了,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连这种事都能猜得到?”
楚元宵闻言随意点了点头,肩头压力越来越大,让他只能紧绷着表情面容,沉声道:“没办法,爹娘生得好,总有那么些机缘巧合的突发奇想。”
说着,他挑眉看了眼那位三掌教,突然勾唇一笑,继续道:“原本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今日见陆掌教如此反应,我倒是又多确认了几分。”
陆春秋对楚元宵的这个回答似乎是不太满意,始终眯着眼看着这个板筋死犟的少年人,但见他许久都不曾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也没有丝毫的心虚和眼神躲闪,大概是才终于稍微相信了几分。
堂堂的道门三掌教,道祖座下关门弟子,看人的手段当然不会只是看人表情和眼神的变化。
道法千千万,道意万万千,让这位道门真正的大神仙来看一个只有四境的少年人的心绪,不过就是一抬眼的事而已。
楚元宵从说话到此刻的双方对峙,心湖之内毫无波澜,理直气壮,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可见他说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陆春秋在这几息之间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前一刻还冷脸眯眼的表情,突然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又挂了一副笑容在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别扭。
楚元宵肩头如山的压力骤然一轻。
三掌教笑眯眯搓着手打着哈哈笑道:“无妨无妨,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想当初陆天师不是也说过这个天下没有十成十的死局嘛?我算的也好,你猜的也罢,没到那一步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不是?”
当初楚元宵在盐官镇时,因为一身水韵被云林宗设计夺走,大道因此而断头,当时那位北灵观老道长就曾说过那句“没有死局”的话,只是想不到眼前这位三掌教隔着两洲之地,也能像是身临其境一样将他的原话复述一遍。
这些大神仙们手里握着的手段,有时候当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楚元宵倒也没有意外陆春秋怎么会知道那位老天师说过的话,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我猜错了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我倒确实是希望三掌教也能有算卦不太准的时候。”
陆春秋看着少年人的表情,突然哈哈一笑,学着武夫一样抱拳朗声道:“好说好说,贫道修道修了大半生,唯独最爱算卦算不准!”
楚元宵此刻也不太想跟这个脑子好像不太清楚的道门掌教多掰扯,闻言转过头看了眼那座空门大开的巨大山门,随后又转回头看了眼陆春秋。
“晚辈既然是登门拜山,又在此遇见了陆掌教,那能否有劳掌教帮忙给递个信进去,看看晚辈有没有荣幸能与道藏前辈见上一面?”
楚元宵接了路春觉的算计筹谋,要带着青玉跟青霜二位去敲万妖朝的门,但他这一身三径同修的四境修为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被逼无奈之下才能来昆仑墟找神器“三千道藏”的那位器灵,看看他是不是能给个面子帮个忙?
只是这个事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个人情能不能欠,可不是楚元宵说了算的,毕竟那位在太清宫后山蹲了近万年的器灵前辈,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与。
……
昆仑墟太清宫的背后有一座无名大殿,没有雕梁画栋,也无琼楼玉宇,远远看起来就是一座灰扑扑的简陋房舍,只是从规制上来说占地有些广,都快要跟前边的那座祖师大殿太清宫有一拼了。
整个昆仑墟上下,不能随意进出的地界有很多,但真正能到整座昆仑墟门下弟子无论如何都不敢踏入的地界,大概就只有前面的太清宫,和后面这座无名殿。
太清宫是禁地的原因,是因为这座昆仑墟之首的辉煌殿宇向来只有各位掌教在其中,议事也好,论道也罢,总之就是其他弟子没胆量也没能耐敢进入其中,尤其是在那位三掌教陆春秋回山之后,昆仑墟门下道官和弟子们,大多都只敢夹着尾巴做人,借一颗虎胆在身也不敢有违昆仑墟戒律。
至于后面那座无名大殿,则是昆仑墟那件名为“三千道藏”的神器供奉处,除了祖师爷跟他座下的三位亲传弟子有能耐进入其中外,其他人若想求见,就得看那位器灵的心情了。
这个其他人,也包括道祖的另外四位记名弟子,虽然同样是掌教之尊,可在那位器灵眼中还是被划在不给面子的那些人里面,能不能进殿也得看他高不高兴。
自从这座无名大殿落成至今的上万年间,除了道祖和座下三位亲传掌教之外,有幸能进入这座大殿的昆仑墟道门中人,总共也不超过十个,是实打实的千年等一回了。
今日这座常年少有人造访的无名殿前来了个道门掌教,头戴莲花冠,身着藏青色道袍,这一身装束加上他那个鬼鬼祟祟的神色,其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掌教之尊,但偏偏如今整座昆仑墟,除了那二位见不到面的掌教师兄,好像其他人见了面就都得朝他行叩拜礼。
陆春秋穿过太清宫到了后山,鬼鬼祟祟出现在那座无名殿附近,但像是有些怕被那位器灵从大殿中扔出来,所以始终没敢直接迈步进殿,就只是小心翼翼扒在门边,伸长脖子朝里面小心观望,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器灵。
四周寂静无人,灰扑扑的大殿门边站着一位掌教之尊,这个场面放在其他地方,足以引来一大堆道门弟子偷偷摸摸的围观,但今日的陆掌教运气不太好,他生生在门边站了大半个时辰,却硬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理一理他。
愁眉苦脸的三掌教此刻更加惆怅,抬起宽大的袖袍擦了擦额间并不存在的汗水,叹息道:“眼看着到了这个局势,我一个道门掌教都得给人当跑腿,这位大神仙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也不怕那三个老头过来拆房顶?”
突然有一个带着三山冠的脑袋伸过来,学着三掌教一样伸长脖子张望着无名大殿里面,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陆掌教这是找谁呢?道门掌律有话要说,谁敢如此胆大包天不给面子,让陆掌律站这么久?”
原本还鬼鬼祟祟的陆春秋,被这个突兀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扒拉着大殿门框的一双手瞬间一松,原本就微微前倾的身形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一个趔趄直接栽进了大殿中。
要不是陆掌教修为还行,保不齐那道差不多半人高的门槛就能让他摔一个大马趴。
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的陆春秋,微微沉声冷喝了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站起身来,顺势扎起一个马步桩,抱拳于腰稳如钟。
器灵道藏一身道袍,此刻就抱臂环胸站在大殿的门槛之外,似笑非笑看着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也不说话,就看他能装蒜装到什么时候?
陆春秋扎着马步桩站在殿门前,硬挺了一炷香的功夫却还不见身后那个家伙出声解围,他便有些双腿打颤,头顶冒汗,龇牙咧嘴苦哈哈。
三掌教又咬着牙坚持了半晌,还不见道藏这家伙开口,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从地上跳了起来,转过身指着道藏破口大骂道:“姓道的,本座都已经这么给你面子了,你难道就不知道也要给本座一点面子吗?还知不知道什么叫人情换人情才能有常情了?”
道藏似笑非笑看着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冷笑道:“你的人情很值钱?”
陆春秋闻言一怔,愣愣道:“不值钱吗?”
“你说呢?”道藏依旧满脸冷笑,直接毫不客气反问了一句。
陆掌教抬头看了眼这座朴实无华的大殿,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终于有些无可奈何一样耸了耸肩,垂头丧气道:“对你这么个万年不出门的老家伙来说,好像确实是不怎么值钱。”
道藏斜睨了这家伙一眼,冷笑一声没说话。
陆春秋好像一直都很不拘小节,似乎也不在意道藏这老家伙不给面子,横移两步自己靠在门框边,套近乎一样朝着道藏笑了笑,“不给小道面子也行,可我家师尊的面子你总得给一点吧?”
道藏看着陆春秋挑了挑眉,“你除了搬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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