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酝酿着睡意,不多时,清浅的呼噜声传来,树上的九爻猛然睁眼,新奇且浓烈的探索欲折磨着九爻,他想知道,她来自哪儿?为什么来到这儿?还有,她认识自己吗?为什么看他的眼神那么忧伤?为什么……
数以万计的疑团砸来,九爻反倒被击倒,不敢从脆弱的壳子里出来,哪怕她靠近九百九十步,他也不敢踏出一步。
无论如何,桃林留不下活物,麋淮来桃林的日子近了,她应当是留不下来的。
九爻阖上痛苦的眼眸,枕着手臂,悄然踏进梦神的怀抱。
月上枝头,垂落的长袍在风的照拂下,轻微得荡漾开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笼罩一层神圣的光芒,整个人被赋予神性,美好得像画中走出来的人。
嘎吱。
脆弱的树枝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断裂之前发出最后的警告,阴影铺天盖地袭来,九爻蓦然睁眼,手穿过阴影,握住纤细的手腕,往身前一拽,不轻不重的惊呼响起,柔软馨香的人影扑进他怀里。
月色下,九爻看清跌进怀中的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悄然钻进他的心头,只待日后生根发芽。
“你不睡觉,蒙住我干什么?”九爻拽起落下阴影的锦被,像熄了火的哑炮,怔愣得握紧手里被角。
宁甯顺势趴在九爻怀里,轻微转动手腕,水光粼粼的眼眸盯着他,娇声娇气说道:“怕你感染风寒,好心好意给你盖被子,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九爻松开她的手,近在咫尺的气息染红他的脸颊,撇开头,视线飘忽不定得说道:“我…我不知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隔着锦被,宁甯也能听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她挑了挑眉,手指拨弄着他的喉结,“九爻,你的心跳好快啊!因为我吗?”
见九爻不看自己,宁甯强势得掰过他的脑袋,与之对视,娇声道:“九爻,你看看我嘛!余光,哪儿有正眼好看?”
九爻被她蛊惑,扶着她的腰身,微微震颤的睫毛诉说他内心的不平静,耳膜被心跳奏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薄唇微启,宛若梵音的声音从裂口传来,“九爻,老夫来看你……”
九爻拽着锦被的一角,猛地一翻,宁甯在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落在柔软却白茫茫的地方,她一踩一个脚印,跌跌撞撞走了没多远,九爻毕恭毕敬得声音响起,仿佛用了扩音法器,震得宁甯耳朵疼,她嗷叫一声,摔在软绵绵得地上。
“呜呜,疼。”
诉苦的话没说完,洪钟般的声音渐消,被调节成正常音量,她揉着刺痛的耳朵,坐起身来,从缝隙里看出去,她猛然醒悟,这是在九爻的袖子里,但…他为什么要这样?
“九爻?九爻?”
麋淮伸手在九爻眼前摇晃,唤醒出神得九爻,心有戚戚地说道:“九爻,你再等等,现下妖界动荡,你的修为尚浅,出去有害无益。”
“九爻,明白……”九爻正欲宽慰麋淮,胸前异样的触感,激起他浑身的鸡皮疙瘩,想说的话也卡壳了,绯色再度席卷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