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那道高大人影给彻底吞没。
下一秒,翻涌的浪潮被抡开的长戟给悍然拍碎,顿时化作一片猩红四下飞溅,但紧接着又被继续席卷而来到人潮给再度掩埋,直至如此往复。
……………
一个小时过后,血腥战场上的厮杀依旧时刻不休,相较于上百万级别的庞大基数,徐岳这个乱入者的出现并未给整个局势带来什么过于显著的影响,只不过在战场上又增添了一座持续拔升的高大尸堆而已。
尸堆之上,沉重的呼吸声不断撕扯着周围呈淡红色的腥甜空气,在连续厮杀了整整一个小时后,纵使以徐岳那接近60点的体力属性,此刻也难免有些呼吸急促。
不过因此而取得的收获也同样斐然,脚下残缺的尸骸堆砌如山,头顶处蜂拥而至的凶戾煞气更是聚集成了一团几乎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旋,而就在这尸堆与煞团的交接处,正是手中一柄方天画戟挥舞的泼水不尽的高大身影。
随着越来越磅礴的煞气相继灌入体内,他那金属化的银色身躯上不知何时已悄然多出了一道道蔓延扩散的黑色煞斑,堪称海量的负面情绪在心头翻腾奔涌,哪怕有着心灵屏障的庇护,他的视野前方还是多出了一面挥之不去的深红滤镜,仿佛眼前的整个世界都被这一片猩红血色染透。
厮杀到了这个程度,最初的围杀原因早已无关紧要了,不管是仇恨,还是愤怒,如今都转变为了一股不死不休的纯粹执念。
即使眼前堆尸成山,淌血化河,可一波又一波的士卒人潮依旧瞪着一双发红的眸子向尸堆之上的那道身影奋力冲杀而去,只是最终的结局皆是无一例外地被那柄挥舞起来的方天画戟给轻易拍碎。
连绵的轰鸣声再度炸响,又是一轮直径约五米左右的血色圆环以尸堆为中心轰然绽开,虽远比不上之前那覆压了整整二十余米的夸张一击,可仍然显得浓墨重彩,血腥异常。
尸堆顶端,又一次将周围敌军一扫而空的徐岳面色冷冽,但握住长戟的右手却隐隐有些不住颤抖,这片战场上的大部分士兵往往都无法承受住他的随手一击,可是却架不住对方的数量太过夸张。
这也是战争与寻常搏杀最大的区别,面对这近乎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无尽敌军,只要你的体力尚且存在极限,兵刃依旧会出现损耗,那不管其力量到底有多么强悍,硬拼的下场也终究逃不开一个被寸寸蚕食殆尽的凄惨结局。
‘单打独斗果然还是太过羸弱,必须要转移了,不能被围杀困死在这,而且直到现在都没有被传送离开,看来乐园给予的时限相当充裕,既然没有时间限制,那就可以尝试一些更为大胆的操作了………’
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徐岳紧握着森寒长戟的手掌紧了又松,他垂眸看向数米开外堪称一望无际的奔涌人潮,眸间没有丝毫惧意,只有那抹血色尽染的刺骨杀意。
“杀?呵,哪有烧得快!”
话落,他空出的左手微微张开,随后一颗紫红色的光点便从指缝间缓缓跌落。
下一刻,光点与脚下的尸堆相接,如同一粒火星掉进了盛满石油的矿井般,于是无穷无尽的金红烈焰瞬间迸发而出。
目之所及,堆砌如山的尸骸转瞬间便消失了踪迹,原地只有一根仿佛通天彻地般的烈焰巨柱直冲天际,就连穹顶处的漆黑云幕如今也被晕染得一片金红,而下方的火柱周边更是可见大量被烈焰所包裹的士兵哀嚎着向外疯狂逃离。
面对有形的敌人他们可以殊死一搏,但当其目标变成了无形无质的炽热烈焰后,除开仓皇逃窜之外,他们便再无其他选择,毕竟敌人可以用性命来消弱,可烈焰只会以他们的血肉为柴鑫,从而越燃越烈!
“红莲!”
四下响彻的哀嚎声并未持续太久,随着高空处一道淡漠的声线传开,很快冲霄而起的火柱便径直炸裂,无数璀璨的焰光散落飞溅,而最中心处更是有一株流光溢彩的金红火莲缓缓绽放。
明明最初只是巴掌大小,但眨眼间就开始了疯狂膨胀,十米、五十米、一百米………层层叠叠的火焰莲瓣接连盛开,所过之处兵甲皆融、血肉成灰,只剩下那大片的焦烬散落一地,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的活物残存。
…………
战场后方,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声势浩大的红莲一经展开,便瞬间吸引到了大半个战场的瞩目。
赵国大纛之下,一名乘骑战车的持剑将领猛然转身,锐利的视线直直望向远处那株凌空盛放的金红火莲,纵使相隔甚远,但席卷而来的滚滚热浪还是在他那本就干裂的嘴唇上又增添了几道黑红裂口,
“阴阳家的手段?那群术士怎么会出现在长平………”
战车旁侧,一名同样远眺着火莲的骑兵面色阴沉,这株巨型火莲的杀伤范围达到了惊人的上百米之广,也就是说死在火莲之下的赵国将士至少有数百人,而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将军……”
骑兵话语未尽,便被战车上的将领直接开口打断,相比于前者的满目阴沉,后者的眼眸内更多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意味。
“去吧,率一队边骑将那个术士活捉带来,对方应该不是秦国的人。”
“诺!”
“将军,如果那个术士誓死抵抗……”
“那就杀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