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康斯顿城区那些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房屋在轰鸣中倒下,愚蠢的鲁恩人在炮火中挣扎。
他的首轮炮击没有瞄准工业区,而是指向人口密集的居民区,因为鲁恩还没启动全面战争,后半夜的工厂没有开工,炸毁它们只会让接下来将占领此处的弗萨克军队蒙受损失。
“一分钟后第二轮炮击,随后赶到下一个预定地点。”
不等炮弹落地,他就在脑海中发出了下一个指令。
但这次,他的指令刚发送出去,副官就在“连接”中消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
有人在干扰、扭曲我的能力……是另一位猎人途径的半神,还是鲁恩军方的“律师”?
坎迪达特心中一惊,立即唤醒了“帕拉达号”上所有水手、士兵和他的联系,避免自己因为突然出现的、来不及分摊的伤害而受到致命伤。
而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推开船长室的房门,来到甲板上。
夜空之中,一道青蓝色的光芒自空中落下,几乎就在坎迪达特双脚踏上“帕拉达号”甲板时落在船头,青色火焰随之涌起,迅速覆盖了前半段甲板,一名名忙着装填炮弹,准备开始第二轮炮击的水手在烈焰之中哀嚎、倒下,迅速化为一团团看不出形状的焦炭。
就如同坎迪达特想象中倒在炮击下的康斯顿城居民一样。
轰,轰——
一箱箱露天放置的炮弹和火药被引爆,温度远不如青蓝色火焰的橙黄烈焰刚有涌起就被吞噬,化为一体继续侵蚀船只的甲板,直到铁青着脸的坎迪达特操控起属于自己的火焰进行对抗,才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但这么几秒钟,整艘旗舰前端已化为烈焰地狱,炮位上的数十名水手无一幸存。
“对方也是‘铁血骑士’……”
坎迪达特内心有所明悟,毫不犹豫地让火焰覆盖自身,身形迅速膨胀,利用“火焰化”增强着自己的力量。
“连接”中的其余水手、士兵的力量也逐渐传递到他身上,给他增添了一丝信心。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有所凝固,目光紧紧锁定在火焰中走出的身影上。
那是一名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苗条的女性。
轰……轰……
舰队中的其他船只发动了第二轮炮击,但相比整齐划一的首轮攻击,炮火明显稀疏、混乱了许多。
操控火炮,装填炮弹的水手和士兵中,已经有许多身体发热,咳嗽、呕吐,倒在了不知何处传来的疾病之中。
————
深夜,康斯顿的居民们被一声声似乎近在咫尺的轰鸣声吵醒。
他们离开温暖的被窝,来到窗口,走出房门,目光夹带着疑惑和惊恐看向天空。
一道道橙黄色的火焰不断在漆黑的天空中绽放,随后又是沉闷却极具力量感,震动着玻璃窗和混凝土墙的爆炸声。
作为一座工业城市,康斯顿对爆炸声并不陌生,但它们只会出现在开采矿脉的爆破时,而非深夜的居民区上空!
“是弗萨克的舰队!”
眼尖的居民发现了不远处海面上的火光,惊慌失措地喊叫着。
五天前弗萨克舰队袭击普利兹港的战斗在报纸上被形容得如同恶魔亲临一般,让鲁恩民众在痛恨这个北方邻国的同时,对被入侵和成为战争前线也无比惧怕,此时一支舰队逼近康斯顿,甚至能用肉眼看清炮口的火光,让市区瞬间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但奇怪的是,哪怕如此近的炮击,也没有任何一枚炮弹准确地落在城区内,它们一枚枚临空爆炸,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和夹杂着一丝金黄色的火光,不断照亮下方的街道。
片刻后,炮击停止了,海面上的弗萨克舰队开始冒出源于自身的火焰和爆炸,一部分尚未受损的风帆战列舰在火光中仓皇转向,离开海岸,但大多数已经燃起熊熊烈焰,风帆在燃烧,船身倾覆、沉没。
康斯顿最大的黑夜教堂所在的街道,一具身穿弗萨克军服,全身多处被火焰烧得焦黑的尸体从空中落下,正巧掉在钟楼前的广场上。
他就是弗萨克突袭舰队的指挥官坎迪达特·艾因霍恩,此时早已没了生命体征,但却双目圆瞪,嘴巴大张,如同见到什么无比恐怖的事。
教堂上方,一道纤细的身影漂浮着,她看上去年龄只有二十来岁,黑色长发飘扬,圆脸笼罩在阴影之中,目光看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