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斯当时的丑态给了几个特写,却故意忽略了我和奥黛丽的异常……安吉尔稍微放下心来,继续看向“机械之心”的第二个问题:
“……这次事件是否有超凡因素影响,如果有,是什么?”
重点来了。
她屏住呼吸,身体稍微前倾,离梳妆镜近了一点,在昨天晚上,启用阿罗德斯的“机械之心”们一定也有相同的心情和动作,当然,在上一個问题后被反问的受害者除外……
镜面闪动,文字消失,动态的画面再次出现,两道人影在一间宽敞但看不清细节的房间中落座,其中一人正是头戴礼帽,鬓角发白的辛德拉斯男爵,另一人却隐藏在黑色雾气之中,仿佛无法窥探,无法展现。
随着两人对话的动作,镜子一角也贴心地显示出几行文字:
“男爵阁下,你平时在家中,在社交场合太过于压抑了,这虽然和你几次陷入低谷的经历有关,但目前你已经无需再这样……
“在和某位美丽的女士独处的时候,你可以试着与她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或许能留下美好的回忆。哪怕对方不那么乐意,你也可以给予对方一定的补偿,换取她的谅解,这在贵族之中是很常见的,也有助于你融入贝克兰德的上流社会。”
这,这完全和男爵的“遭遇”不同啊,似乎只是劝说他“玩的花一点”的话语,而非让他突然失去自制力,扑向我和奥黛丽的暗示……安吉尔皱着眉头看向那段话,随后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这个在影像中看不清细节的“观众”,在说出平和的话语的同时,以“暗示”将更为扭曲的指令植入了男爵的脑海。
“深入交流”换成了“强行发生关系”,“补偿与谅解”换成了“自我了结”!
而男爵自始至终也只会记得那段普通的交谈,直到满足“独处”的条件,他脑中的真正指令才会出现,让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最终又因为愧疚而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三楼跳进花园的泥地真的摔不死人,那位“观众”或许只想把事情闹大,让男爵社会性死亡,或者调查出他自己隐藏的某些秘密,对保守党造成重大打击,却不至于掀起更大的波澜……是新党雇佣的非凡者,还是王室的“平衡手”?
如果男爵没有来到我家,又因为要密谈所以支开了仆人,达成“独处”条件,恐怕那一系列事件根本不会发生,而当他与某个真正的贵妇人独处时,很可能会酿成遗憾的事,而后男爵会由于另一道指令试图自杀,造成骚乱,因为没有人指导他去教堂寻求帮助,整件事可能会被当成他压抑已久而爆发的“丑闻”……
安吉尔思索间,镜中的画面已经消失,浮现出了她和“机械之心”都关心的第三个问题:
“……那位隐藏的非凡者是谁?”
这次,阿罗德斯没有用画面回答,而是将银色光点重组为一行新的文字:
“一位高序列的‘观众’途径非凡者。”
这简直是正确的废话……安吉尔腹诽着,清楚这是由于对方的反占卜措施,导致阿罗德斯无法锁定具体目标。
可没想到,下一刻文字就又发生了变化:
“尊敬聪慧的女主人,这个问题我可以准确回答,您想要知道答案吗?”
这是什么情况,它知道答案,但故意不回答“机械之心”?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能力被重新评估,被塞进教堂地下的更深处,所以才“装傻”?
想到这里,安吉尔轻笑了一声,道:
“你说。”
“他叫赫温·兰比斯,序列4的‘操纵师’,是王室的顾问团成员,也是心理炼金会评议团委员之一。”
随着文字出现的还有一张彩色的画面,那是赫温·兰比斯穿着衬衣马甲,戴着暗红色领结,头发花白的上半身照片,他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气质儒雅随和。
难以想象,这个和蔼的老者就是面不改色将自杀指令藏入辛德拉斯男爵脑中的“观众”半神,一位“操纵师”……
轻轻舒了一口气,安吉尔想起经过两轮对话,阿罗德斯还欠自己一个问题,遂开口追问道:
“他身上还有其他隐藏的秘密吗?”
镜中的文字重组后,形成两行跳跃着的单词:
“他与贝克兰德大雾霾和隐藏在之后的人口贩卖案有紧密的联系,但反占卜和‘守秘’的力量太强,我无法窥见全貌。
“但是,他曾与您有过交集,杰森·奥内尔夫妇的‘自杀’,与他有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