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
计白枝和鱼通慧难以入眠。
被那男人带回来后,也没虐待,反而派人为他们洗澡,换上干净新衣裳,甚至住进和寻常奴隶不同,干净宽敞的单独一间。
吃的在他们眼中算不上好,可送饭菜来的奴隶眼中满是嫉妒和愤恨。
都同是奴隶。
凭什么你们能做人上人?
只是没那胆子把这股戾气撒出来。
鱼通慧把门锁上,才稍微有些安全感。
“计师弟,我们怎么办?”他依着床角坐着。自己年长,自然要让着年幼的。
计白枝没说话。
鱼通慧继续说下去:“杀出去吧,暴龙师兄就在那客栈里等着咱们呢。”
“这样不妥。”计白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蒙山洞玄一脉,他早有耳闻。
荒芜纪前,是道门魁首。
就算因“天崩”落没,也不应该啊......
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只会喊打喊杀的徒儿出来。
“嗯?”鱼通慧疑惑一声。
计白枝压低声音:“还记得暴龙师兄把我们绑起来时的样子吗?”
鱼通慧一怔。
当时自己只顾着咬牙切齿,恨恨暴龙咋把自己给卖了。
哪注意那些东西了。
计白枝接着说道:“当时他可没什么不情愿,估计也是分辨出,把我们买来的这人,是城中大户。”
“他是大户?”鱼通慧质疑。
说的好听,是一间院子,可拢共不过几间破砖瓦房。没有连廊、没有造景,农舍陋室。
不寒酸,但和大户相差甚远。
计白枝摇头,为他解惑:“看和谁比,一路走来,这算是顶尖的了。”
“跟在他身边,我们说不定能摸清......”
说到这,突然停顿住。
鱼通慧恍然,眼里亮光:“你是说,我们可以利用他来调查......”
计白枝连忙抬手,清脆一声,拍在他脸上,将他嘴堵住。
鱼通慧大惊,瞪眼看他。
计白枝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耳朵,又朝上一指。
他显然也想到这件事。
为什么黄粱境会把他们传送至远离云台城的地方?
再一想天母是能干涉到黄粱境。
恐怕是......
念诵其名,为其所知。
鱼通慧小心翼翼点头,把声音压得更低:“所以我们就先留下来?”
计白枝应着。
鱼通慧眯起眼,狐疑道:“不是因为那几个姑娘?”
计白枝脸刷得红了:“怎么可能!休得污蔑我。”
就在吃饭前。
买走他们的那个男人,就和计白枝说,让他休养两三天,再开始配种。
还将那几个女性奴隶展示给他看。
谈不上貌美。
可对计白枝、鱼通慧这样的初哥而言......
刺激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几天。
计白枝和鱼通慧小心打探这家主人的情况。
陈景大多时间都在客栈里修炼,不时会带玉还真上街,当街叫卖,偶尔也会在江雀儿闹得厉害的时候,把她带上。
云台城不大。
牙市是城中最大的支柱产业,就坐落在城中心。
他们入城方向是北,那几条腌臜巷道,住的都是拾荒客、落魄人。
城西住的是大户,多见木屋、砖瓦屋,住的都是手艺人、或是奴隶贩子。
城南是天母庙里的那些道士、巡游居住的地方,也是整座城池里,最为干净的区域。
天母庙在城东。
建筑金碧辉煌,与这座城池格格不入。
虽是神殿,但不接受香火。
也是......
真神哪可能会要那东西,烟熏燎扰的,看着就心烦。
谁乐意自己家天天被人七进七出。
想入无门,哪怕捐钱都不行。
只是偶尔能看到几队巡游。
玉还真说他们都只有内景一层的修为。
三天过去。
陈景他们对云台城的了解,依旧还局限于城区之间,再细致一些的,打探不到。
他们连外乡人都算不上。
是彻头彻尾的外星人。
这一天,他们都留在屋里。
陈景盘膝修炼。
外出打探不到情报、而且不舒服,不如留在屋里,把术式修成。
这几天出门总会有小尾巴跟在身后。
不知又是从哪钻出来的老鼠。
窗外窸窣响动。
玉还真立马睁眼,锵一声,长剑出鞘,刺透窗纸而出。
“谁?”
她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