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自己造得什么孽哦!
人类的适应力远比内心预期的高得多。
新鲜血味,也远比尸体腐烂臭味好闻得多。
没一会陈景就有些习惯,他走近,看向地上那个被玉还真架剑缉住的男人:“你们商队叫什么?”
审讯的事,早先就说好,由他这个感识最高、年龄也最大的人来做。
“大人。”他满脸堆笑,谄媚卑微,“我们小本生意,哪来的商号。”
“若真说个,小人叫氓树,这队伍也就跟我名。”
陈景面无表情,点着头:“你们拉这批奴隶,是要去云台城卖?”
“对对对。”男人啄米似地点头。
“值多少?”陈景又问。
男人老实回答,指向装载成年男性的牢笼:“这一车,能卖百个大钱。”
紧接指向另一车:“孩子不值钱,就只能卖五十大钱。”
说完,他把头低下,咚一声,实实在在磕到地上。
飞快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小心翼翼推到陈景脚下。
“大人们若是为钱来,这批奴隶出手也麻烦。”
“这包里有大钱二百,碎钱千许,就是小人孝敬诸位大人的。”
陈景把它捡起,揣到怀里。
男人一喜。
“你为何不请类我等似的人。”陈景语气变得柔和些。
男人苦笑回答:“大人说笑,我这小门小户哪请得动仙人。”
“再说了,仙人们都......”
他停顿下,偷瞄陈景一眼,才继续说下去。
“仙人们大多都在天母庙里。”
陈景轻“哦”一声,略带几分疑惑。
男人一骨碌,把自己知道的都吐了出来:“听闻天母庙的那些仙人,时有发狂、发癫伤人的事,唯得天母庇护,方才能治好疯病。”
四人脸色一沉。
污染?
除了这东西,他们想不到别的因素。
“这样啊。”陈景若有所思,“那你可知天母庙里,有多少修士,他们修为又如何?”
男人摇头:“大人说笑,我不过一小小卖奴隶谋生的走贩,哪有资格了解这些。”
陈景点着头。
男人试探着开口:“大人,不知小人可否退去了?”
陈景转身,目光从男人身上挪开,那些腌臜物就又立马闯入视野里,他不禁抬手掩面,皱起眉去。
另一只手微微一甩。
语气轻描淡写、毫不在意:“杀了吧。”
奴隶贩子没一个无辜的。
取死之道,罪有应得。
杀了他心里一点都不膈应。
男人一怔,猛抬头,看向陈景。
这这这......
这不对啊!
钱你不是都收了?
刚才我们不还是谈得很开心?
怎么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他大抵是没见过陈景脱裤子时的洒脱,也没见他穿裤子时的自然。
他的惊讶错愕都还没能完全在脸上显现出。
玉还真挥剑。
割开咽喉。
男人呜呜喳喳倒地死去。
陈景看向江雀儿。
她心领神会,抡锤砸开两座牢笼。
里面男人、孩子都张皇失措,退到角落,惊恐盯着外面的人。
囚禁他们的牢笼,此时此刻,却能带来稀薄的安全感。
“出来,不要让我们动手,好吗?”陈景把声音放轻,语气变得温柔,缓缓走近。
可这让笼子里的人更惶恐。
他们不敢不听话,猪出笼一样,纷涌钻出来,匍匐跪在腌臜血泊肉泥间。
陈景抬手,指着和云台城相反的方向:“你们都去那吧,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如蒙大赦。
男人抱着小孩,飞快逃离。
活了。
嘿,他们竟然活了。
真是不可思议。
“暴龙师兄大威!”江雀儿举手欢呼。
陈景瞪她一眼。
阴阳怪气什么呢!
你也讨不了好。
他没好气,朝着牢车一指:“选吧,看哪个顺眼。”
四人也没好气。
这东西有什么顺眼不顺眼的。
计白枝牵着那几匹怪马,重新栓回牢车上。
男女各入笼子。
陈景把门锁住,绕着转了两圈,摸着下巴、皱紧眉头。
玉还真被他看得一阵不自在,在陈景就要走第三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暴龙师兄,还不动身,是怎了?”
陈景叹气。
满脸一副“是你问了,我才不得不说”的表情:“你们虽然在笼子里,但还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
四人大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