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长剑,目中除了熊熊怒火,更是得偿所愿的迫不及待,她步步逼近,如重锤敲击众人心房……
半个时辰前,盈月低眉打坐。她心静如止水,识海清明,意念无限延伸,徜徉天地间,正追寻一丝微弱的信号。
她在擎天身上暗自留下印迹,正以秘法追踪,慕容公子神通广大,一定能获得朱小姐的信息。
忽然,她眼皮一动,意念明显感到,擎天正向城外某地进发,看来他已有所收获。
盈月收了功法,随即望向正在熟睡的金乌,烛光之下,少年眉目安详,竟是那般熟悉,好像是一个故人,被渐渐忘却,现在他的身形相貌又慢慢浮现,在记忆中越来越清晰。
她无法遗忘,在血与火的城中,与她并肩作战,历尽生死,豁命一搏之人,原来他被深深刻印在灵魂深处。
盈月眼中浮现泪光,将自己行囊放在桌上,正要离开,金乌忽然醒来,黑葡萄般的眼珠流转,已明白事情缘由。
他猛然起身,抱住盈月,凄声道:“姐姐,你不要去!”
盈月抚慰哭泣的少年,说道:“姐姐去不远,很快就回来!”
“你骗我!此去凶险重重,有死无生,你不会再回来的!”
盈月见无法隐瞒,轻轻推开他,“你别难过,人就是这样,有时明知是条死路,也要勇往直前,因为肩负的使命必须完成。”
少年痛哭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性命珍贵?”
“当然有,生命无价,情义同样无价,这就是姐姐豁出性命的理由!”
金乌似懂非懂,止住悲声,喏喏道:“可是我舍不得姐姐!”
盈月心中无比苦楚,口中却安慰他,“生死无常,天道轮回,或许我们还有再见的机缘!”
金乌迷茫点头,望着盈月离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无比坚定……
再说朱玉叶,手持利剑,步步逼近,仇人就在眼前,她的目光阴狠,越靠近,越感觉心情凌乱,手中剑仿佛重逾千斤,剑身颤抖,随时要脱手跌落。
令狐渊神情期盼,眼中露出嗜血杀机,“对,就这样,一剑刺下去,所有的仇,所有的恨,都会烟消云散。”
剑尖已移至擎天胸前,可朱玉叶的手剧烈颤抖,无法刺进分毫。她表情痛苦,泪如雨下,往日点滴浮上心头,原来彻头彻尾恨一个人真的很难。
令狐渊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你还犹豫什么?忘了这个男人如何对你?一番痴情空余恨,一剑陨命化孤魂,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难道你忘了吗?”
朱玉叶的情感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使出浑身力气刺出一剑。她功力全失,就是平常的羸弱女子,此时一剑,力道惊人,竟穿胸而过,直达剑柄。
“不!”无言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昏死过去。
擎天口中溢血,表情却很愉悦。朱玉叶与他咫尺之遥,口中吐出积压的浊气,“我们的债算清了!”
擎天脸上的浅笑慢慢冻结,目中星光逐渐暗淡。朱玉叶气力一松,浑身瘫软,向后栽倒,妙灵立刻移位抱住她。
令狐渊仰天狂笑,“你做的很好,我们的契约完成了,剩下的事交给老夫!”
他指尖一缕黑光射出,昏厥的无言浑身颤抖,慢慢化成一方黑色的圆镜,镜面反射黑光,像个黑洞,幽深不见底。
令狐渊指尖再牵引,慕容擎天的魂影脱出,随着他一起飞入镜中。
妙灵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质问端木锦绣,“我们的协议似乎没有拒魂这一条?”
端木锦绣冷笑道:“你以为我们大费周章是为了完成所谓的契约?真是愚蠢至极!我们真正的目的是得到这个上古神魂,在镜域洗去他的记忆,就能真正为我所用。当然,你这个灵根也大有用处!”
说罢,她手结阵印,无数黑光也将妙灵捆得结实。
朱玉叶见状大惊,手持天地剑,挣扎站起,“你这个卑鄙小人,背信弃义,快放了我夫君,否则和你拼了!”
妙灵一见不好,周身灵力环绕与黑气抗衡。这边朱玉叶怒极攻心,狂舞手中剑,端木锦绣只轻甩衣袖,剑就脱手飞出。
“愚蠢的女人,被仇恨冲昏头脑,自寻死路,本姑娘先送你归西!”
端木锦绣右手僵尸化,白骨森森,猛然暴涨,直刺玉叶胸膛,妙灵发出一声绝望呼喊,灵力爆发,挣脱束缚,然而为时已晚,白骨手掌已到玉叶胸前。
千钧一发之时,人影一闪,万道白光绽放,一切陷入短暂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