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之鉴,不敢再上官道,只能走小路潜行,隐匿踪迹。经上次一役,消了彼此隔阂,融洽很多。
又行几日,已至京城地界,唐婉掩饰不住向往和兴奋。“听说京城可繁华了,哥哥一定要带我吃喝玩乐,不许敷衍我。”她扯住阙修衣袖。
“这几天风餐露宿,比尼姑都清苦。等到了京城,我一定要大吃三天,把‘京运楼’都包下来。”唐婉津津乐道,说出一连串美食的名字,自己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阙修看着叽叽喳喳的小美女,紧绷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一个疑问油然而生。“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如此执着追杀你?”
“那还用说,奴家是江湖大人物,肯定结下不少仇家。”
“话虽不假,你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仇家确实不少,可为什么专挑这个时间,不依不饶发难?”
唐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说奴家近来走霉运了,不知惹了什么瘟神?”
说话时夕阳西下,林间飞鸟惊起。唐婉俏眉一皱,脸色低沉,“真是多事之秋,不得安宁!”
阙修极目远望,彩霞满天,林木深深,并没有什么异常。
“魔血七族中有兽血一族,骁勇好战,相传其祖先是蛮荒毒瘴之地的魔兽,能幻化兽形,毒防超高,刀枪不入,正是你我的克星。”
话音刚落,疾风漫卷,黑雾扑天盖地。阙修大喊,“快跑!”
唐婉未动,目光沉静,“他行动快如闪电,逃根本无济于事!”她与阙修交换眼神,盘膝而坐,很快入静,四周有蓝色的光线逐渐向身体汇聚。
阙修惊讶之极,来不及细想,因为猩风扑面,一声兽嚎,震人心魄。他右手化剑,飞身迎上。两股巨力对撞,方圆几丈,摧枯拉朽,树木折断,夷为平地。
阙修被震退十丈,一口猩咸涌至胸口,差点喷出。他强行忍住,电射返回,对战之人,一身黑衣,面目狰狞,双臂赤裸,布满金黄的鳞片。
阙修挥剑力斩,那人徒手相迎,金戈声响,阙修的剑烈焰喷涌,将那人团团围困,炙热蔓延,树林燃起大火。那人一声怒吼,声波搅动气流,驱散烈焰。
他飞跃而起,双臂呈环抱之势,双掌兽化,指如利刀。阙修并未后撤,忽然向前,直面这死亡拥抱。对方手指就要掐住他的咽喉之际,他突然出剑,刺中对手胸口,同时口中喷出一道血箭,化为赤红利刃,射中兽人面门。那人踉跄后退几丈,才止住脚步。
那人胸口无伤,双手掩面,血顺着指缝流下。阙修无法判断对方伤势,不敢贸然上前。那人放下双手,满脸是血,更加可怖。他发出一阵长笑,相当兴奋,相当愉悦。
他的身体散发诡异的红光,齐齐向头顶汇聚,头发立起,粉红的蒸气升腾,好像血液被迅速蒸发。
阙修不知这是什么功法,只能将功力提到极致,手中剑赤红如炉条。忽然,兽人低头,如暴怒公牛,直撞过来,快如闪电。
阙修匆忙防御,剑刃与他的头撞击,迸射出火花。阙修脚下轰然塌陷,接着巨力袭来,他的身躯飞至空中。
那人余力无坚不摧,在地上铲出一道沟渠,直奔唐婉。入静的美人忽然跃起,阙修化身为剑,美人持剑,举火烧天,一道蓝色的霹雳从天而降,正中兽人顶门,立刻头顶黢黑,浑身栗抖,栽倒在地。
阙修化为人形,咳出几口鲜血。“他死了吧?”
“雷防虽然是他的弱点,可是我功力太弱,加上与你属性不符,对他造成的伤害有限。或许只是晕厥。”
阙修刚要上前,唐婉伸手阻拦,“他的绝招‘魔血冲冠’威力很弱,应该只是一个少年。放过他吧!”
阙修心想:“这威力还弱?我差点被顶死?”他转向唐婉,以目光逼视:“你刚才运用那招分明是‘四魂经’之精神篇,吸收遗留在此的雷系精神力量。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唐婉咬牙不语,扭头就走。阙修跟在身后,不停追问。唐婉有些烦了,“哥哥怎么如妇人一样絮絮叨叨,你的问题奴家不知道,也不想谈。”
山路崎岖,至山脚下,夜幕降临,路边有一座破旧的小屋。“天色已晚,就在此歇息吧!”
屋里收拾整齐却空无一人,或许是猎户临时歇息场所。唐婉四处翻找,未找到吃的,只得从院内桃树摘来果子,吃了个水饱。
阙修气血淤积,伤上加伤,就地打坐调息。唐婉忽然面色一沉,低声道:“他又追过来了!”
她的指尖轻触地面,白色的光芒像涟漪一样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