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的清悦嗓声响起。
“我就知道瞒不过巡查官大人。”
她头也不抬地低声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魏不器笑而不答,他从未被蒙蔽,何须去发觉。
信任是危险的东西,它常与背叛相伴,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
对于凌冷蕊这种立于仙门与魔教之间的女子,他怀疑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存在。
“我知道了……”
她低眉垂眼,梦呓似的说道。
“你我初次交锋时,你推断我与林灼月是至友,你从那时就开始试探我了对吗?”
凌儿姑娘喃喃自语。
“你真正觉察到我的异常应是在展眉阁的时候,当时林家出事的消息传来,你要去见林灼月,我提议与你同往,你刻意拒绝了我,而我也轻易答应你留下陪你嫂子……”
“我作为她的好友,怎么能在她遇险时处之泰然呢?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将虚情假意变成真心实意啊~”
“她,或许也是与我虚与委蛇。”
魏不器以温软的口吻道出诛心之言。
“她若是真心待你,你也要让她伤心?”
“不……”她的纤瘦身子一颤,但是语气始终平静,“她不会心伤。”
凌冷蕊忽而昂首,她的玉面上展出一道明媚浅笑,唇角那抹弧度莫名显得哀艳。
“你说人死了还有心吗?”
他与她对视,他在她的眸中看到了熟悉的色彩,她当初说在娘胎中吞噬了同胞姐妹时也是这个眼光,好像是亲手毁去了心爱之物,万箭攒心,可她又能在痛楚中得到扭曲的快意,这是一种疯狂的自毁欲望。
“她会死?”
魏不器眸光一凝。
“你不想她死?”
她饶有兴致地眯起了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如同角斗场上被打得节节败退的困兽找到了反攻的机会,笑容越发灿烂。
“我知道,你猜到了吧?今日之事是我的手笔,我约你与林灼月到展眉阁会面,让锦衣帮劫走林二小姐,请君入瓮,最后,他们都会死在东城的街上。”
……
未时。
碧空如洗。
黎安府城东的某条古旧街道归于宁静。
“我们回家。”
林灼月将林清宴抱了起来。
魏不器离去后,她下令将锦衣帮的人一并捉拿。
不过半刻钟,一众失了主心骨的残兵败将在象征性的抵抗后缴械投降,林家人兵不血刃。
“大小姐。”一名林府客卿走到她的面前,“我看过了,锦衣帮的帮主与副帮主一伤一死,这要如何处置?”
林灼月一怔,以她对魏不器的了解,锦衣帮帮主钟过不死,只可能是他留手了。
“你叫人给他疗伤吧……”
她顿了一下后说道,转头望向地上无声无息的锦衣帮副帮主,眼中闪过一丝憎恨,她听说了之前的事,对于这个想要向清宴下毒手的人,她只恨没能亲手诛杀。
“嗯?”
林灼月忽地屏息凝神,而后目露骇色,她眼见那名本该身亡命殒的儒生睁开双目,血口大张,面貌狰狞绽裂,他的七窍源源不断地涌出了漆黑如墨的魔雾,刹那间将长街淹没!
“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