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慎像是拽死狗一般将其拽出灵堂。
他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可眼下宋老爷子这才刚走几天,尸骨还没入土呢,这样的货色就敢来宋家觊觎裴雪雁了。
他如何能不气恼?
刘慎将手中的徐士钟扔出灵堂,满脸戾气训斥道:“要不是今天宋老爷子出殡不宜见血,我非得让你跪在灵堂外把地上的青砖磕碎不可!”
“你……”
“滚!!”
“……”
徐士钟被叱的面上一白,到嘴边的狠话终究没敢说出口。
他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绝非那精壮汉子的对手,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狠话,捂着脸红肿的面颊就外面跑。
看着那人狼狈的背影,胡强眼珠一转,凑到刘慎身边耳语道:“刘堂主,那小子好像是城西徐家的人,家里做米粮生意的。”
“徐家?”
刘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那徐家与咱们青沙帮有生意上的往来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胡强笑嘻嘻的说道:“不过刘堂主你也不必担心,在如今的河阳县,就是县太爷都得给咱们青沙帮几分薄面,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徐家了。”
他声音顿了顿,意有所指的又道:“不过我听说那徐家好像也养了些打手,而且我看那小子也不像是个知道好歹的货色,多半会寻人来找场子的,要不要我去附近的堂口找些机灵的兄弟过来?”
“也行。”
刘慎微微颔首,交代道:“那厮要是真的不知好歹寻人来找场子,你就带点兄弟把他们堵在半路,别让他们来这耽误宋老爷子出殡就行。”
“嘿嘿嘿,这点小事咱明白。”
胡强闻言嘿嘿一笑,对着刘慎拱拱手后便也溜了出去。
转眼灵堂中便只剩下两人…
裴雪雁看着刘慎的所作所为,眼角似乎都含着笑意,问道:“你打他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老爷子?”
“有什么冲突吗?”
刘慎冷哼一声,撇撇嘴说道:“我这么厚的脸皮都不敢在老爷子的灵堂里谈风说月,他算什么东西?”
“怎地这般威风了?”
裴雪雁听的眉开眼笑,却还是有些担忧的嗔怪道:“那徐家在河阳县也算是有些家资的富户,你打了他们家的二公子,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些天她一直在操劳宋老爷子的丧事,刘慎也从未和她说过码头上的事,故而她还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十数日里刘慎已经完成了从‘码头脚夫’到‘青沙帮副堂主’的身份转变。
加之方才胡强说话都是轻声耳语,她虽见着两人交谈,却并不知道两人在商讨什么事。
“这事不用你多虑…”
刘慎刚想解释如今的自己并不怕他一个小小的徐家,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看到裴应礼匆匆而来。
“雪雁呐…”
裴应礼赶来后颇为警惕的瞥了眼刘慎,这才问道:“方才听下人说,有人在灵堂里纠缠你?”
“裴老爷看我作甚?”
刘慎见他那般姿态心中亦是冷笑,面上摆出一副无辜之态的问道:“莫非裴老爷以为是刘某人在灵堂纠缠少奶奶?”
“爹你别误会…”
一旁的裴雪雁紧忙解释道:“方才纠缠我的人已经被我这朋友给撵走了。”
“那就行,那就行…”
裴应礼听到纠缠自家女儿的人已经被撵走了,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感叹道:“这人心啊,隔着肚皮,雪雁你心思单纯,可莫要被外人骗了。”
‘可莫要被外人骗了?意思是你这当父亲的就能骗她了是吧?’
刘慎闻言心中冷笑,也知道裴应礼这是在变相的警告自己…
想到那猪仔已经被杀了一半,他也不愿在这与其虚与委蛇了,于是拱拱手道了句告辞,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