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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见字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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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测。

    离开北衙狱,他驱马回了京兆府,衙署中衙役们见到他纷纷行礼。

    “卢法曹。”

    “元户曹可在?”

    “户曹上午便走了,似带人去东市征赋税了。”

    卢杞其实想找元捴打听一些与案情有关之事,两人都是年纪轻轻便在京兆六曹任职,平素交情极好。

    走过长廊,迎面却遇到了京兆府仓曹裴谞,也就是裴宽之子。

    “子良。”裴谞点头示意。

    “士明兄。”卢杞停下脚步,忽问道:“士明兄与张良娣的长姐可相识?”

    裴谞微微一愣,摇头。

    卢杞讶然,自嘲道:“是我误会了。对了,长安如今人人传唱《水调歌头》,士明兄总是与薛词人相识的吧?”

    “确有来往,薛郎才气,我亦仰慕。”

    卢杞面露笑意,拉着裴谞到公房详谈,聊的都是薛白名动长安的事迹,渐渐地,聊到了巨石砲。

    “世间竟有如此全才,还会造军器,也不知如今王将军攻下石堡城没有?”

    “是啊,盼我大唐能再打一场胜仗。”裴谞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卢杞又说了几句,见试探不出什么来,与裴谞告别,自去寻京兆尹萧炅。

    ~~

    “若是薛白驱王忠嗣麾下老卒杀裴冕与回纥人,张良娣则使人栽赃安禄山,那所有利弊关系就说得通了。”

    “可也仅仅是利弊关系理清了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啊。”

    萧炅心想,上一任法曹吉温办事亦是这般,在脑中勾勒出事情脉络,直接拿人刑讯,可此案不同。

    “子良,你天资聪敏,可办案不能学吉温啊。”萧炅道:“没有证据,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少年能做出这般大事,何况他还是贵妃义弟。”

    “是。”卢杞道:“若非亲眼所见,我实难相信有人小小年纪便如此狡猾。但恰是他太过狡猾,故而逃不掉。我们能凭利弊猜到是他,圣人也能猜到,只要能让圣人确信,便算是完成右相的吩咐了。”

    “如何证明?”

    “我有一个办法。”卢杞道:“不过还须更了解薛白。”

    “右相府已命人在查薛白近来都在做什么……”

    说到这里,院中有动静传来。

    “京尹,出事了!”

    “何事惊慌?”

    “元户曹在东市与人斗殴,署令不敢擅专……”

    下一刻,有人匆匆赶来,道:“京尹,薛白在东市澄心书铺打了元户曹,如今双方都在东市署。”

    “什么?”萧炅一脸讶然。

    “哈?”

    卢杞不由笑了一下。

    他近来查杀人大案,在脑中已勾勒出一个城府深沉的薛白的形象,倒没察觉此时这个形象瞬间虚了起来。

    “子良,你可随老夫一道往东市署,见一见薛白?”

    “不可。”卢杞叉手行礼,道:“此獠神奸巨猾,不宜让他发现我已查到他为妥。”

    “可你要了解他?”

    “下官自会想办法。”

    卢杞虽不去东市署见薛白,却换了一身便衣,往东市澄心书铺去了一趟。

    他装成是一个准备考春闱的生徒,想要买经文。其实他二十岁不到就门荫入仕,五年间就坐到了吉温的位置。

    “对了,听闻长安有位薛郎,很有名气,此处可有他的诗集?”

    “薛郎的诗集?”

    “不错,我想买一本。”

    “那……客官可留一个住址,往后鄙店若是刊了,往客官府上送过去。”

    “好,你们书铺打算刊书?”

    随口问着这些,卢杞观察了这书铺,暂时未发现特别之处,转身离开。

    次日,他往族人家中去了一趟。

    卢杞出身范阳卢氏北祖第四房,他祖父是开元初年的名相卢怀慎。而他拜访的是卢氏北祖大房,高宗朝宰相卢承庆之后……其实也没有很熟,但他听说卢家曾想招薛白为婿。

    可惜这一趟也没有打听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只是,卢杞感到很奇怪,薛白为何坚定地拒绝卢家、崔家?五姓女都不娶,还想娶谁?

    思忖着这些,卢杞又去了国子监,终于有了收获。

    ~~

    太子别院。

    张汀正在屋中独自摆弄着骨牌,研习技艺,以准备在下次的御宴上让圣人牌逢对手。

    但她看着桌案,脑子里思忖的却还是东宫的局势。

    近来,李泌又有些惹怒她了,竟然又向太子进言,认为栽赃安禄山不妥,以河北形势为重为由,竟是劝太子安抚那个杂胡。

    “安禄山在御宴上公然无视殿下,若殿下能主动与其冰释,退让认错以消弥纷争,圣人省心,只会认为殿下懂事又不至于猜忌……”

    大概就是这些话,还是那“上善若水”“一动不如一静”的道理,李亨与张汀抱怨,说李泌极有才,就是所考虑的从来不止是他这个太子。

    夫妻二人之意,眼下不能由东宫主动担过,该趁着王鉷、杨钊出手帮忙,一鼓作气坐实安禄山的罪名,让圣人看清那杂胡的嘴脸。

    隐隐地,张汀还有一个念头——万一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换人,太子义兄四镇节度使王忠嗣手中的兵权或足以保太子登基。

    她知道自己这念头很危险,心虚且感到有些不安。

    但此事她不敢与李亨说,担心李亨反过来猜忌她。她太年轻了,缺一个有手段的心腹谋士参详。

    可恨被禁锢在这太子别宅,使她一开始就受制于人。

    “二娘。”

    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张汀只听称呼便知是心腹侍婢。

    “进来说,何事?”

    “大娘送了礼物给二娘……”

    那是一个小瓷瓶,许是装丹药的,但里面似是空的,摇动起来并无声响,瓶口很细,往里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张汀让心腹婢女关上门,用细布将瓷瓶裹了,砸碎。

    果然,里面是一封密信,展开来一看,正是薛白的笔迹。

    薛白是颜真卿的弟子,习得一手漂亮的八分楷书。此前,杜鸿渐查国子监舞弊案,就特意向东宫提过此事。

    张汀进宫打牌时,多次见过薛白的故事卷轴,一认便知。

    “明日隅中,迎祥观。”

    仅有这七个字,张汀却是看得背脊发凉。

    她突然意识到中秋节,并非是自己套了薛白的话。

    他就是故意那般说的,引她去对付杂胡。之后王鉷、杨钊相继攻讦杂胡,亦是他的手笔……那少年远比预料中可怕。

    明日会面,是他想要一举除掉杂胡?

    张汀不由犹豫,思考着此事是否该告诉李亨……

    抱歉,今天太晚了,每天时间根本不够花~~不过,我还是写了8500字以上,还是属于超常发挥了~~我太拼了,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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