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假牙掉到了地上,边在桌下捡起假牙,边抖灰,边往嘴巴里塞,边说:“哼,驴逑日的,说,这个随便砍树,就是在揪我的老壳呢,这是现行的反面典型嘛,从重处理嘛”。王麻子得到了尚方宝剑,一下来了精神,他又在掂量琢磨,从重,怎么个重法。他想好了,这个还是斗争大会最直接最有效果,旧时候皇帝老倌上台也是要杀几个人立威嘛。这杨没事就被五花大绑着,王麻子面无表情地说:“这个哈,我说过哈,人民大众开心之日,就是现行坏份子难受之时,这个,给他杨没事松绑嘛,让他讲话嘛,让他证明他自己没有偷过树嘛,这个,这个,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嘛。现在我宣布,将杨没事偷树的证据抬出来”。接着只见两三个人七手八脚将一根木头抬来了,不由杨没事分说,就将树放到杨没事的肩上,杨没事像是一下矮了一截,东倒西歪了几下,还是站住了。王麻子说:“这个大家站在一堆,亲着一踏,乡里乡亲的嘛,这个,你给我站达起,可以换一下肩,但是不准树落地哈”。王麻子左手叉腰,右手拿起话筒,挺着肚子,望起头,头发两边搭理开去,结结巴巴地说:“现在由大家批斗坏份子杨没事”。杨少事上台了,数落杨没事了。王麻子坐在台上的大伞下,端着茶杯,吹品着茶水,悠闲的摇着扇子,两只腿放到座位上盘起。他眯起眼睛,瞅看着下边的小媳妇和大姑娘。这杨没事,扛着一根树,弯着腰,咬着牙,大汗淋漓,腿肚子直是抖。会场上有些人议论开了,李老汉站了起来,说:“这个,这个,我说两句话,这个杨没事偷树无论如何都是错的,但是这个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个以后他不偷树就对了,这个是不是就叫他把树甩到地上算逑了”。大伙儿说:“要得,要得”。王麻子眼珠子两转,说:“这个,这个,药水吐了,但是药性还是到了,大家的马儿大家骑,那,那就算他妈了”。
每每想起这些,杨少事逢人便说,瓷瓦子揩屁股,一大险啊。对自己一辈子的一句话的经典的总结,我,一辈子,只干对了一件事情,就是一泡尿拉的是时候。我杨少事,其他的本事没有,我的本事就是没有本事,嘿,嘿,嘿,没有本事就是最大的本事了,就少事了。
杨白吃在想,我这次就是杨让事了,是不是也有杨少事一泡尿拉的是时候的异曲同工之妙呢,反正最终我是成人之美,人家是好事成双了,让王麻子杨桃花水到渠成,享受鱼水之欢了。这镇长也是好大一个官了。把他整的巴适安逸舒服,一高兴,屁颠屁颠地走的时候,我给他提当个村长那个事,说不定他一高兴,将胸脯一拍,或者将脑门一拍,或者将屁股一拍,说:“说啥呢,这事出在我手上呢,就他一句话的事了”。而我自己,家里的那个黄脸婆,经常数落我,一辈子的命就只当得了一个社长,说我也就是一个鸡婆,只知道在鸡窝里耍歪,狗日的,还不是光说我。上次在席桌上吃酒,还当着我的面,又在给王麻子夹菜,又在给王麻子敬酒,跟王麻子眉来眼去,说起话来,都是浪声浪气的了。说实在话,当时老子我脑壳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人家王麻子看不上你,你没趣,我自己也把你拿不出手,而你硬是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逑作用都不起呢,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恶心。那以后,他杨白吃就知道自己的事业之路就不要指望家吼头女人去趟了。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一件伟大的事业,说不定是自己的先人从来没有干过的事业。不过,他还是暂时抑制住了内心的躁动。
又过了几天,杨白吃觉得要下山去摘桃子了。守株待兔,坐等花开,也不是办法。他提上两瓶烧老二,跑到镇上,找王麻子。王麻子把眼睛的余光往酒瓶子上一瞅,在座位上立马站起来,索性把酒瓶提起来端详,一下子就又给摔得多远了。王麻子说:“狗日的,把老子当狗用了,把老子腰杆整疼几天了,都是你的馊主意。说着说着,就‘哎哟,哎哟’呻唤起来,像是想要动动身子,但是又动不了了。这一幕把杨白吃给吓坏了。心想,吔,膏药又贴反瓜了,不但当村长的事情泡汤了,还要赔几个医约费子子了。杨白吃急得脑门子冒虚汗。好在王麻子这官老爷喜怒无常,王麻子又说到:“你是始作蛹者,老子腰杆痛,没法当镇长了,当个镇长还有什么想头,搞头,这个,这个,你总要想个办法才是”。这一点拨,杨白吃到是灵感袭来。说:“我的活先人,你早点说嘛,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呢,前两天,河边上有人挖沙淘金,挖起了一个帅大的土鳖,你当镇长的,料想公务身体都十分繁忙,我去买来,炖耙点,连汤喝,补一补,保证恢复元气,到时候就金枪不倒了”。王麻子嘴角笑扯到耳门坡,露出了几颗金牙,笑着说:“这吗也才是个事儿”。杨白吃说:“你等到,镇长一句话,这个在下跑断卡呢”。杨白吃边说边退出了王麻子办公室。杨白吃找到黑娃子,说:“这个你要卖的那土鳖呢”,黑娃子说:“去,去,去,你拉泡稀屎照一下,你也是吃得起土鳖的人不,又不是真心买,你问那些干啥”。杨白吃说:“这娃儿,嘴打人呢,这个你给也不要门缝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就买不起个土鳖了啰,你开个价”,黑娃子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是,吔,毛里看不出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