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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夜深,玉妹战战巍巍的走到门前,扒着门缝往外一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仅有二尺高的身影,披头散发,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向门口一下一下挪来。
玉妹吓得大气不敢出,两条腿不停地抖动起来,眼直直的盯着这个影子,看着那东西距离门口越来越近,玉妹忍不住“啊——,”大叫一声,急忙转身跑到床上,撩起被子,钻进被窝,把头和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却怎样也控制不住惧怕而强烈的颤抖。
那低矮的身影推开门,朝着床前挪来,昏暗的灯光下透过挡在脸上的乱发里,一双锐利的眼光直盯着床上的玉妹。
整个空间显得异常阴森,那身影一下一下,向床前移动,非常艰难的样子,他伸出残缺的手指扒到了床沿,开始用力的推搡吓作一团,并且抖动的玉妹:
“玉——妹——,玉——,妹——,”一种像是从口腔深处,用尽全身力气而发出的低微声音喊着:“玉妹——。”
听起来既远又近的感觉,越是这样玉妹越是胆怯,整个人的意识就像被无奈的悬在了天空一样惧怕,终于玉妹崩溃了,双手抱起枕头,哇哇大哭着,拼命的抱着枕头砸着,直到那影子无力的躺倒在地,玉妹仔细一看,急忙跳下床,抱着那人哭的更加伤心了,更加响亮了。
“爹——,啊——,昂——,昂昂……。”深夜万懒俱静,那哭声传的很远,很远,直到惊动了全村的乡亲们。
尤其是碾子,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就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下床。
“你去哪里?半夜三更,就你闲的叫慌,”碾子老婆韩冬梅被惊醒烦心的样子:“干啥?干啥去?”
“你没听到,村东头玉雕坊玉妹在哭?”碾子边穿衣服,边看着冬梅,无奈的说:“多可怜的女孩。”
“就你的蛋事多。”
小豆子也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站在碾子跟前,抬头看着碾子等待出发。
“你干啥去,大人的事,睡觉——。”冬梅咬牙切齿的大声吆喝:“那冯长水死的凶着呢?你去干啥?你去找死?你——,给我躺下——。”
“他想去就去,嚷嚷,就你的嗓音好听?鸭子叫一样。”
小豆子一转身出去了。
“你给我回来,豆子——,”冬梅穿着裤衩子跳下床,跑出去硬是抓着小豆子的头发,给拽了回来。
碾子和张木匠以及村子里的人,前前后后,打着灯笼向玉雕坊走来。
在半路上,张木匠想起那晚的惊吓,心里就发怵,今晚人多,应该不会再有怪异的事情在发生了。
当乡亲们进入玉雕坊时,大伙都傻眼了,冯长水的两条腿已经完全扭型错位,其中右腿已经血肉模糊,他们看着这条腿,顺着血迹向外看去,那是需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不顾剧烈的疼痛,硬是摩擦着骨肉崴爬回来。
张木匠和碾子急忙弯下身,扶着冯长水。
“快,快绑担架,”张木匠大声喊着:“不要癔症了,快动手啊——。”
大伙就把玉妹那简易床绑上两根长木杆,一起把冯长水十分谨慎的抬到床上。
“去后山,找付大夫,找付顺卿,快——。”大伙七手八脚,前呼后拥,高一脚低一脚,沿着崎岖陡峭的绕山小道上,抬着昏迷不醒的冯长水翻山越岭向后山走去。
玉妹紧紧跟在担架后边,忧愁,焦虑,担心使她不停的看着担架上的父亲。
“爹——,快到了,爹——,快到付大夫家了。”玉妹随和着张木匠的喊声也在不断鼓励着父亲挺住。
山路太过陡峭,前边的人几乎在跪着往前走,后边的人需要手举着抬,玉妹害怕他们脚不稳而摔伤了父亲,就尽力搀扶着抬担架人的胳膊。
他们上来白石崖,趁着一片平地替换人,在张木匠的崔足下,他们没有停下来歇息片刻。
黎明时分,冯长水终于被抬到了付大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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