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功德值开启神位。
神位一开启后,封神榜的提醒并没有响起,这令得赵福生心中一沉。
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她意念一动,打算主动出击:“赦封厉鬼为神!”
封神榜的提示在她识海内作出回应:未感应到完整的灾级以上大鬼存在,无法赦封神明。
赵福生心中失望,接着立即召唤先予以后取的厉鬼。
这个最初令她命悬一线的鬼物在封门村剿匪事件中已经晋阶至祸级——按照封神榜的提示,此地没有完整的灾级以上厉鬼,那么证明吴家的鬼祸只是复杂,但鬼的品阶并不高,亦或是厉鬼本身是被分解过的,致使此地的鬼祸本身降级。
如此一来,祸级的先予后取厉鬼是可以被召唤出来,且不受压制的。
厉鬼一现形,她立即获得好运。
赵福生脚下一滑,跌摔倒地。
‘哐铛’声响中,套在她手腕处的诡异血镯应声而碎。
同时她穿在脚上的红绣鞋也因她这一摔而被抛出太余远。
赵福生被摔得呲牙咧嘴。
但拜这一摔所赐,压制在她身上的厉鬼力量顿时消失。
头顶的凤冠、身上的嫁衣消褪,她吸着凉气撑起手掌,她的衣袖由红变青,袖口缠了蓝布,身上又穿回了本来的衣裳。
赵福生还没来得及欢喜,先予后取的厉鬼复苏,在赐予赵福生好运后,便想从她身上索取性命。
她眼珠一转,反应极快,同时激活要饭鬼的力量。
鬼臂复苏,她敲击地面。
‘叩叩叩。’
地底震荡,那摔落出去的红鞋受到要饭鬼法则约束,被她凌空一抓,随即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那血红的绣鞋已经被她托在了掌心。
要饭鬼的力量在托住红鞋的刹那,随即被制,强行被压回她阴影之下。
同一时刻,先予后取的厉鬼化为黑影往她心口探来,赵福生眼疾手快,在厉鬼撕碎她身体,将她开膛剖腹之际,将手里的鬼绣鞋递了出去。
“送你一双小鞋穿穿。”她不客气的道。
鬼的阴影在接触到大凶之物的刹那,随即化为实体。
鬼躯出现在她面前,厉鬼接住红绣鞋,那鬼鞋随即消失。
之后血光在先予后取的厉鬼脚上出现,两股鬼的力量相对峙,接着达成平衡。
先予后取的厉鬼身上涌出怨毒、不甘,也与要饭鬼一样陷入沉睡。
……
危机解除,赵福生不费半分功德值侥幸逃过一劫。
她还没来得及庆幸,便见到屋内睡在了椅子上的镇魔司众人。
他们身上红雾缭绕,每个人都睡得很沉。
可细看之下,这些人却双眉紧皱,眼皮急跳,带着几分痛苦的神情。
赵福生大步上前,先是走到了蒯满周的身侧。
小孩穿了一条单薄的白色连身长裙,头发垂披,赤着一双脚。
可此时她的脚上却凭空穿了一双血红的绣鞋!
蒯满周可是驭使了两大灾级厉鬼的存在,她竟然也陷入了短暂的鬼梦中。
赵福生皱眉再度召唤鬼臂,伸手往小孩的脚上捏去。
此地的鬼祸品阶并不高,麻烦在于法则扰人而已。
要饭鬼的品阶已经达到了祸级,对应此地的红鞋鬼信使已经绰绰有余。
鬼臂一捏之下,那红鞋的束缚随即被解除。
本来陷入沉睡的蒯满周立时惊醒。
“福生——”
小孩的双瞳立时变成血红,血光在她双眼中蔓延开来,她身上煞气腾腾,庄四娘子的鬼影出现在她身后。
“我收到了一封信——”
蒯满周说完,将双手五指大张,举到了自己的面前。
可她的双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信的影子。
“信不见了。”
小丫头说完,正想跳落下地,赵福生摇头制止了她:“那是厉鬼的家书。”
说到这里,她对于沈艺殊相关的鬼案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她说道:“先不管信的去向,满周,你将人喊醒,我估计稍后还会再发生异变。”
此时不是她详细解释的时候,而她面对的又是蒯满周——小孩对周围的一切并不感兴趣。
她听到赵福生的吩咐,只点头应了一声好。
蒯满周的长发飞扬,半空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细细的黑色发丝。
黑色细鬼线所穿透之处,将红雾扎碎。
鬼线飞快的穿过孟婆、刘义真及范氏兄弟、陈多子的脚下,将众人脚上所穿的鬼鞋一一脱下。
众人立即从鬼梦中惊醒。
“大人,我刚刚收到了一封血书。”
范无救一醒之后,随即从椅子上弹跳起身。
他说完,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他掌心上空荡荡的,并没有血色家书。
“咦,信呢?”
范必死面色凝重:“我也收到了。”
“我也收到了。”刘义真点头道:“先前大小范将吴家‘清理’干净后,我看到有血月出现,随后你们陷入了沉睡,我收到了一封带血的书信——”
他说完,叹了口气:“看样子我也成为鬼信使了。”
范必死见他神情平静,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想笑。
他原本最是怕鬼,也是怕死的,可从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竟觉得遇鬼、办案甚至都变成了稀疏平常的事。
如今鬼都打了,昌平郡一路行来也遭受了不少厉鬼法则——既有红鞋鬼案被标记,又有东屏村水鬼脚印之谜,如今再被沈艺殊标记,成为鬼信使竟然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众人正说话间,陈多子的目光落到孟婆的身上。
鬼鞋、血信出现的刹那,这一路行来对于这桩案子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众人已经知道自己入了套。
大家正警惕之际,却发现孟婆还没有醒。
她脸上、身上都散逸出血红的薄雾,整个人靠向椅子背,脑袋歪斜向右侧肩膀,脸搭着肩睡得很沉,甚至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孟婆还被鬼信使的力量困住了?”
刘义真皱眉问了一声。
“不像是。”
赵福生观察了一眼,摇了摇头,应了一声。
她定定看了孟婆一眼,孟婆的神色安详,如果不是那细细的鼾声,她像是一个死人。
“唉。”赵福生无声的叹了口气:“孟婆可能陷入了一场美梦里。”
吾之砒霜,彼之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