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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热卢。
黛西从公立第三文法学校放学后,跟一个同学有说有笑的一起回家,在小区门口两个人才分开。
一个人的时候,黛西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这是她之前被绑架之后养成的习惯,只要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尽快前往目的地,要走大路,不要走小巷。
情非得已必须穿过小巷的时候,要事先观察,然后奔跑通过。
如果小巷里有可疑的人或者小巷中有一些小门,她宁愿取消自己的出行计划,也不经过这样的地方。
黛西快步来到自己的家门前,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她知道安热卢的治安是很不错的,但之前养成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
左右看了看没人后,黛西才进入迅速打开门进屋。
一进门,她首先看到了在客厅里喝茶的国王霍伯特。
他的穿着十分朴素,是一件亚特兰蒂斯风格的衬衣,一条看上去质地不错的裤子,没有戴礼帽,梳了個看上去很精神的发型。
黛西当然清楚,这就是当年带走姐姐的人,不过后来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而现在她也知道,这是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国王。
这让黛西多少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否该立即跪拜行礼。
按道理说应该需要跪拜,可是她的姐姐弗莱娅说过好几次,在亚特兰蒂斯王国不用跪。
霍伯特也在打量着黛西,小姑娘看上去面色红润,衣着得体,只有头发还看上去有些干燥,显露出她曾经营养不良的经历。
“陛……陛下。”黛西终于开口,恭敬地喊道。
霍伯特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厨房给你姐姐帮忙吧。”
这时候厨房的门代开,丹尼斯拿着菜刀出来:“啊,黛西,你终于回来了,快来快来!我快被你姐姐骂死了。”
厨房里传来弗莱娅的声音:“是你自己太笨,还怪我骂你?”
丹尼斯赶紧把菜刀塞给黛西,并顺手把她的书包摘下来,这才对着厨房道:“我的部长大人,我的刀不是用来切菜的。”
黛西松了口气,赶紧接过菜刀进入厨房,她看到弗莱娅的侧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黛西的脸上也不自觉出现了微笑,熟练地帮姐姐切菜。
她知道,现在弗莱娅正跟丹尼斯在秘密的恋爱,丹尼斯经常来家里吃饭,或者带她们姐妹出去玩。
之所以是秘密的恋爱,是因为两个人都是王国的高级官员,在确定结婚之前,不会公布恋情。
客厅里,霍伯特跟丹尼斯喝茶闲聊,两个人先是聊起了南科尔森。
霍伯特道:“下午的时候,我刚去南科尔森看了看,那里的环湖铁路已经建成通车,是一条不错的旅游交通线。”
“这么快啊!”丹尼斯感慨:“我都已经好久没有回去看看了,听说那里的电厂也快要建好了?”
“嗯。”霍伯特喝了口茶:“再通上电后,那里绝对是一座现代化城市。”
南科尔森目前有发达的旅游业,有丰富的农作物产量,还有便宜的日用品,已经吸引了许多费内波特人移民定居,许多费内波特贵族也在那里购置了房产。
接着他们又谈起了工作,霍伯特问:“我听说,最近抓到了许多境外的间谍?”
“没错。”丹尼斯道:“咱们的户籍制度给甄别间谍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这样对比一下,北大陆各国的户籍制度实在太粗糙了,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明白我们户籍制度的内在构成,所以派来的人很容易暴露。”
这时候,弗莱娅一边往外端菜一边道:“目前难以甄别的是,殖民者在撤走时遗留的间谍,因为之前在做人口登记的时候,也登记了他们,只有发现了泄密后我们才能察觉,并进行审查。”
霍伯特琢磨了一下才道:“民众的生活水平还是太差,北大陆的生活对他们而言依旧有吸引力……”
说到这里祂却摇了摇头:“也不全对,有的人就是喜欢偏听偏信,总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已经不差了。”丹尼斯一边帮着往外端菜一边道:“我之前在贝克兰德也待过,贝克兰德的中产们的日子也就过的那样。
“特别是食物方面,远没有安热卢的中产这么丰盛和便利。”
今天他们的晚餐是牛肉炖土豆、油煎小鱼、蔬菜沙拉、水果拼盘,每人一块羊排,一块奶油蛋糕,一碗萝卜汤。
因为有霍伯特来做客,所以弗莱娅做得丰盛了一点,平时的时候他们只会有一个肉菜。
安热卢城内中产的饮食,就跟他们平时的水平差不多。
四个人边吃边继续刚才的话题,霍伯特抿了口红酒道:“可是亚特兰蒂斯王国中产的数量太少。
“一个健康的社会,大部分人都应该是中产才对。”
黛西静静地听着他们讨论一些听不太懂的话题,她并不觉得这无聊,反而觉得自己内心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关于“中产”的话题讨论完,霍伯特突然问黛西:“我听说你偏科偏得很厉害?”
黛西微微一愣才道:“是的。”
“为什么?对那门课程没兴趣么?还是听不懂?”霍伯特接着又问。
黛西谨慎地考虑了一会儿,才决定实话实说:“我不太喜欢数学课的老师,那个老师也似乎不太喜欢我。”
霍伯特笑了笑:“沟通是一门通用的学问,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一个老师,就耽误自己的学习。
“这就有点像是那个老师不够称职,没有让所有的学生喜欢他,但是你却因此在惩罚自己一样。”
黛西越听越是认真,她觉得很有道理。
霍伯特又道:“天底下没有完全合身的衣服,有时候人也要去适应衣服。
“不过可以通过沟通,让‘衣服’更合身一些。”
黛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旁的弗莱娅微微地叹了口气,这让她想起了之前跟丹尼斯的一次讨闲聊,当时丹尼斯说弗莱娅和黛西因为从小对父爱有缺失,所以看待问题的视角会多少有些片面。
此时弗莱娅突然对这个问题有了具象化的感受,她们姐妹俩在有效沟通方面,确实有所欠缺。
霍伯特又对弗莱娅道:“有时间就陪黛西多出去走一走,鼓励她多跟陌生人交流。”
弗莱娅点点头:“老师,我会注意这一点的。”
这个话题结束,三个大人又聊起了刚建成的滨海度假区,弗莱娅决定休假的时候,就带黛西去那里看一看。
丹尼斯小幅度举手道:“我也去,嗯……主要是保护伱们的安全。”
霍伯特端着酒杯:“哈哈哈。”
黛西带着微笑吃了口奶油蛋糕,又香又甜。
……
6月8日,亚特兰蒂斯王国发布严正警告,谴责鲁恩等国干预他国内政,并谴责他们对帕斯王国和拜朗帝国的物资和人力支援。同时警告鲁恩,如果继续支持南大陆各国对立,亚特兰蒂斯王国不排除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当天下午,鲁恩、因蒂斯等国,纷纷公开谴责亚特兰蒂斯王国发起的对拜朗帝国的侵略战争,并指出亚特兰蒂斯王国才是南大陆的不稳定因素,除非亚特兰蒂斯王国能改变现有的政治模式,回归正常的政治轨道,否则他们不会停止对正义和自由国度的声援。
当天晚上,亚特兰蒂斯王国回应:如果鲁恩王国从东拜朗撤军,将所有领地的治权还给哈加提王国,亚特兰蒂斯王国就从拜朗帝国撤军。
从这一天开始,双方的指责越来越严厉,对使用武力威胁的言论也越来越频繁。
……
次日,东切斯特郡,一片属于霍尔家族的森林里。
阿尔弗雷德、希伯特和奥黛丽领着各自的猎狐犬,带着数量不等的仆从,绕着森林边缘追逐着猎物。
这是他们兄妹成年以来,第一次一起打猎。
现在奥黛丽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阿尔弗雷德和希伯特都或明或暗地让着奥黛丽,并隐隐保护着她。
追逐间,他们冲出了森林,看见了一片麦田。
身穿猎装的奥黛丽看到前面的村庄问:“那是哪里?”
她还是第一次到这片森林狩猎,不清楚四周分别通向什么地方。
希伯特同样不太熟悉,侧头对自己的侍从道:“找人问一问。”
在等待的过程中,三兄妹谈论起了刚才的收获。
而金毛大狗苏茜看了那几条想靠近自己的猎狐犬一眼,让它们自觉的停住脚步,跟苏茜保持着距离。
三兄妹聊着聊着,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道:“后天我就要离开了,假期总是过得这么快。”
希伯特点点头:“以现在的局势,你继续休假的话确实不太好。”
其实阿尔弗雷德此时休假,就有点避嫌的意思,毕竟此时军方正在援助帕斯王国与亚特兰蒂斯王国对峙,而他却是亚特兰蒂斯王国王后的哥哥,军方的高层其实很难以信任他。
但总是这么休假也不是办法,他很容易被边缘化。
奥黛丽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也曾经跟阿尔弗雷德谈起过,有没有兴趣加入亚特兰蒂斯军?
虽然霍伯特很少让两位王后触碰王国的政治和军事,但是将自己的哥哥安排进亚特兰蒂斯军,奥黛丽还有这个信心的。
但是阿尔弗雷德却说,希望留在鲁恩,毕竟他已经在鲁恩军方建立了许多人脉,去亚特兰蒂斯军之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而且听说亚特兰蒂斯军对贵族似乎不是很欢迎的样子,他还听说亚特兰蒂斯军非凡者的比例比鲁恩军要高很多,在那里,一个“惩戒骑士”也就能做个旅长。
这时候,希伯特的侍从回来汇报道:“勋爵,那个村子叫赫德拉克。”
奥黛丽感觉这个名字很耳熟,仔细想了一下终于回想起来,之前她听说心理炼金会曾经派人来研究过这里的风俗。
据说这个村子崇拜巨龙,完全区别于北大陆的主流信仰。
更离奇的是,心理炼金会的成员们来到这里不久后,竟然都疯了!
已经有着十分扎实的神秘学知识的奥黛丽立即警惕起来,她不认为这是个巧合,或者说这可能确实是个巧合,只不过这个巧合“有问题”。
她深吸了口气,觉得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稳妥起见,还是不要靠近那里的好。
这时候,希伯特笑道:“我听说过这个村长,我记得家族在附近有一个庄园。”
说话间,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快要傍晚了,不如留宿在这里,明天继续狩猎?”
对于兄长的这个建议,阿尔弗雷德没什么抗拒,对他来说,今晚住在哪个庄园都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点了点头:“那派人回去告知爸爸和妈妈一声。”
奥黛丽没有说话,只不过她的双眸却染上了一层不容易察觉的淡金色,紧接着,她的目光依次扫过两个哥哥的脸庞。
希伯特的眉头顿时微微皱起,他隔了几秒后道:“还是回去吧,这边的庄园没有提前得到通知,肯定没什么准备,或许没法为这么多马匹、猎犬和仆从服务。
“而且,距离傍晚还有1个多小时,足够返回了。”
阿尔弗雷德见兄长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下意识想唱唱反调,可念头一转,又觉得对方说得还是有些道理。
考虑到妹妹也在这里,他“嗯”了一声道:“那就尽快返回吧。”
于是他们带着一帮侍从、仆役和猎犬调转方向,沿森林边缘返回另外一边的庄园。
奥黛丽安静的跟在后面,未就事情的发展表达自身的意见。
他们回到庄园的时候,正好是晚餐时间。
餐桌上,当然少不了谈论一下当下的国际局势。
霍尔伯爵道:“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了昨天的《贝克兰德晚报》,双方的谴责更加严厉,现在南北大陆的局势进一步紧张了起来。”
这里距离大城市较远,不过有专门的邮差往这里送报纸,但时间上肯定要晚一点。
比如晚上的时候才能看到晨报,次日下午才能看到昨天的晚报。
霍尔伯爵担忧地问奥黛丽:“这个时候,霍伯特让你回到东切斯特郡休假,真的没有别的用意么?”
联系到之前发生的事情,鲁恩的特使去了安热卢三天都没能见到霍伯特,奥黛丽去跟霍伯特谈了谈之后,霍伯特才开始召见各国的特使。
紧接着奥黛丽也跟着父母回国,并声明要在东切斯特郡的庄园休息一个月。
看起来就好像霍伯特对奥黛丽的举动十分生气,才把她赶回了东切斯特郡一样。
其实不管鲁恩王国跟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关系再紧张,霍尔伯爵一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就算是开战,他们也只要尽量避免出现在公众面前就可以。
因为不管是未来亚特兰蒂斯王国要提出和谈,还是鲁恩王国认为需要跟对方谈判,总之双方都需要一个渠道,霍尔伯爵就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他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两国关系紧张的时候,才变得低调起来,让一家人都在东切斯特郡的庄园休假。
问题是,如果奥黛丽不在霍伯特身边的话,霍尔伯爵就丧失了“渠道”的作用。
奥黛丽微笑道:“父亲,确实是没有别的意思。”
这一点她还是相信霍伯特的。
为了让父亲放心,她又道:“我如果要回去,随时都能回去。
“但是现在的局势您也清楚,目前外交部除了发表个‘谴责声明’之外,没有别的事务,我认为开战后,外交部才会忙碌起来。”
阿尔弗雷德加入到话题当中:“奥黛丽,你觉得双方会开战?”
“这是肯定的。”奥黛丽认真道:“双方对峙的势头已经十分明显,而且双方之间的矛盾靠谈判已经无法解决了。”
希伯特和阿尔弗雷德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对于亚特兰蒂斯王国的政策也有些反对,理论上来说奥黛丽都是那个国家的王后了,那么霍尔家族在那里应该是仅次于王室的贵族才对。
但事实却是,霍尔家族在亚特兰蒂斯王国做生意都得不到多少特权,只得到了一些政策上的便利而已。
即便是再开明的贵族,也认为这是不对的。
在他们的观念里,有些生意普通人根本没有相应的渠道、眼力和能力做起来,贵族和富豪有这个能力和眼界,可以通过那些生意和产业维持社会的良好运作。
因为他们做出的贡献,就应该享受一部分特权才对。
奥黛丽当然明白两个哥哥的想法,但她对此并没有做出任何评论。
根据她地观察,没有贵族和富豪,亚特兰蒂斯王国也运行得相当不错,官僚机构显然比贵族的效率更高,而且可以更容易让财富和人力愈发集中,更好得完成一些建设任务。
当然官僚机构也有它的问题,比如滋生腐败,比如滋生“官僚主义”,可能会让效率变得比贵族为主导的政治体系还要慢。
现在亚特兰蒂斯王国政府还在上升期,大家心怀理想,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是几十年后,上百年后呢?
那一定是一个“官僚主义”滋生的年代,所以霍伯特目前已经在预防这样的事情发生。
预防的方式也很简单,第一是发动民众,如果想要检举他人,可以直接向“缔造者”祈祷举报。
在“缔造者”神国的工作人员,会派检查部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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