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飞不理他,顾自向前走。
乐志丹蹲到地上喊:“张大师、张大师!”
张少飞脚不停,头不回,说:“乐志丹,你是不是想说,‘张大师,我肚子疼,先回去啦,你自己去化缘吧!’啊?”
乐志丹见露了馅,便不再装傻,问:“张大师,你怎么知道的?”
“你呀你,这些年来,啥时候骗得了我?”
乐志丹将衣袖捋起来,一边往手上吐唾液,一边说:“张大师,咱们是不是找上王村长他们一块去?”
“干啥?咱们去化缘,又不是去吵架。”
“可是、可是……祝富贵这个大财主,最最可恨了。他经常放恶狗去咬到他家讨饭的叫花子,僧人去化缘,他甭说施舍,连个好脸都不给。真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们想要抢走他的全部家业,他还不跟咱们拼老命!”
张少飞笑道:“什么抢呀、夺呀的,多难听!出家人化缘,是让人家自愿布施。”
乐志丹不解地:“他能自愿?过去,王村长为买他的地,不知跑了多少趟,说好话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他也没答应。他卖都不肯,舍得白送人?”
“我去给他治病,他总得给我一些出诊费吧?”张少飞开着玩笑说。
乐志丹可来了劲:“噢?祝富贵病啦?活该!阿飞哥,你咋不早说是去治病,白让乐志丹肚子疼了。”
张少飞神秘地一笑。说话之间,张少飞与乐志丹已经走到了祝富贵家的大门前。
既然是乐寨主家的千金亲自出了面,尽管一百个不情愿,祝富贵也不得不将他们让到了客厅。
丫环上过茶后,祝富贵开门见山说:“乐姑娘亲登寒舍,一定也是为置地而来。不瞒你说,我们祝家,只有置买别人家土地的习惯,从未有过典当房屋、出卖土地之类的败家事情,所以……”
乐志丹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说:“你别狗眼看人低,我张大师是来给你看病的!”
祝富贵大笑:“哈哈……我有病?乐姑娘,你没发高烧吧?”
乐志丹斥道:“你才发高烧呢!”
“没有发高烧,你怎么说胡话?我有病!你看我像有病吗?”
乐志丹望望祝富贵,他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确实不像有病的样子。
她不解地看着张少飞。
张少飞肯定地说:“祝大爷,你确确实实病了,而且,病得极为严重,可说已病入膏肓。放眼天下,也只有俺可以救得了你。”
祝富贵不高兴了:“张大师,你是佛门弟子?但又怎么乱打诳语?有病没病我自己不知道?”
张少飞严肃地说:“有一些病症,病人自己能感觉到;也有一些病症,不到命终,病人很难察觉到。而一旦感觉到时,什么都晚了。”
祝富贵将信将疑:“哪,你说说,我得的是什么病?”
“医者诊病,望、闻、问、切。在未诊脉之前,俺可不敢随便下定论。”
祝富贵也听说从朝廷发配下来在乐家寨的那个张少飞,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现在又见他一本正经,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