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二师兄这首偈子的铺垫,他后来的这首偈子简直狗屁不通,什么都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犹如捅了蜂窝。华清长老也不得不承认,从没有悟道的人的角度来思考,影隐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若是这种论调得到了众人的响应,那么……
华清长老的脸色从忧虑转为凝重!
果然,惠明已经暴跳如雷了:“这个狗东西,真够可恶的,我现在就去打他五十香板!”
“走!”几个年轻禅僧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法如重重咳了一声之后,说道:“惠明师弟,你们少安毋躁。还有你,影隐,长老在这儿,几对轮得上你聒噪?”
众人平定下来之后,惠明对华清长老的背影施了一礼,说:“长老,您老人家法眼如炬,您看这两首偈语孰高孰低?”
为了免生争端,华清长老的双肩有些颤抖,弯下腰来,脱下一只鞋,默默用鞋底擦着墙上张少飞作的那首偈语。
他身后的人无法看到,泪珠在华清长老眼角凝聚着,凝聚着……
墙上的偈子擦完,华清长老的情绪亦稳定了下来。他回转身,对大家说:“这首偈语,也没有见到佛性。你们还是照二师兄的偈语修行吧。”
化宇禅师阅历广,见识多,早就观察到了华清长老神态由始至终的变化.心中自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没有再多做声,先行离去了。
法如、惠明等人松了一口气,慢慢散开了。
华清长老没有径自回室,信步东禅寺院曲径迥廊,不时仰望高空。但见红日西沉,乌云滚滚,阴风阵阵……长老的忧愁思绪之情和刚才惠明、影隐等一众太有不把他,还有张少飞放在眼内的情景又涌心头……
愁思忧绪交织在一起,华清长老禁不住手捋长须,仰天慨叹:“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华清长老独自向双峰山顶攀登,他的脚步非常沉重,好像一下老了十岁,好像背负着千钧重担。他一步一步,坚定地向上走……终于到达了山顶,回眸东禅寺。
沉重的乌云密布在寺庙上空,越来越低,大有将寺庙压倒之势……
一道锃亮的闪电从云团中蹿出,惊雷在寺庙上空炸响,瓢泼大雨哗啦啦地浇下来……
而此时,在法如的僧房里,小沙弥正在给法如念诵张少飞作的偈语:
禅慧本无树
明月亦非台
本来不是物
何处生辉来
一道电光划破黑暗的天空,法如心灵深处亦闪过一道照彻宇宙的光芒,他不禁大喝一声:“好!”惊雷随之砸地,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小沙弥双手捂耳,奇怪地打量着兴奋异常的法如。
法如神色的确有些狂颠,他不停地念诵着张少飞的偈语,脸上泛起会心的、不胜喜悦的光彩。
他似怨似喜地说:“张少飞师弟,真乃佛慧门龙象。怨自己当初心胸太狭隘,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初,长老果真没有看走眼啊!”
小沙弥一脸迷惑,好奇地问道:“二师兄,您的偈子,与那个下人的偈子,哪个更好?”
法如哈哈一笑,说:“米粒之珠,怎能与日月争辉!”
小沙弥点点头说:“自然是二师兄您如日月,那个下人像米粒啦!”法如严肃地说道:“你错了,张少飞如日月,我法如像米粒。”
小沙弥嘻嘻笑着说:“二师兄,您太谦虚了。如果张少飞的偈子好,长老怎么给它擦了?”
法如一惊:“什么,长老把张少飞师弟的偈子擦掉了?”
小沙弥点点头。
法如百思不解:“长老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法如举目窗外。窗外,雷电交加,风雨如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