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好,你跟我去找一个中人,签一份卖身契。”
“阿飞!等下!”小少飞刚要跟着王老板向外走,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在西海,小少飞连一个远房亲戚都没有,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应声扭头,看到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拽着一个男人从人缝里挤了进来。
啊,是雷飞,那个给客栈送柴的男孩。
雷飞将那位大人拉到小少飞面前,说道:“阿爹,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少飞。就是他的帮助,客栈老板才继续要咱们的山柴。”
雷大爷看着小少飞头上的草标,吃惊地说:“孩子,原来你真的是要卖身?”
小少飞点点头,轻轻说:“我阿娘的病越来越重,我们带来的钱已花光了,所以……”
王老板插话说:“他的身价我们已经谈好了,他是我的人了。”
雷大爷不理他,继续对小少飞说:“孩子,你想过没有?你自己卖身为奴之后,就算有钱抓药,但谁来伺候你娘呢?你早年丧父,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从未离开。如果骤然之间天各一方,骨肉分离,你亲娘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说不定……”
小少飞一愣,悚然而惊,瞬间冷汗淋漓。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扑通一下跪倒在雷大爷面前,抱住他的腿,哽咽着说:“我若是不卖自身,就无钱给我娘请医抓药;若是真的为奴,病重的娘亲又无人照料……雷大爷,求求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吧。”
看到小少飞哀痛欲绝的模样,雷大爷也不禁老泪纵横。他拉起小少飞,说道:“孩子,单单你这一片赤诚的孝心,就足以感动天地、感化鬼神。你看,不是有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对你伸出了援助之手吗?所以,办法会有的。”
雷大爷双手抱拳,对王老板作揖道:“这孩子姓张,名少飞,本是邱县人。他幼年丧父,身世极为不幸。然而,他的心地十分善良,在他身处困境的时候,还忘不了尽力帮助别人。所以,我想将他带走,尽量帮他渡过难关。”
王老板瞪着眼说:“你这算怎么回事?怎能抢我的生意!”
“我不是抢你生意。第一,我一个乡下人家,家无隔夜粮,怎能买得起人口?第二,就算买得起,我也不做这丧尽天良的亏心事。”
王老板说:“他情愿卖,我愿意买,怎么是亏心事?再说,他是为母亲治病才卖身的;因此,我买下他,就等于救了他母亲的命。”
小少飞也说:“是啊,雷大爷,若是没有足够的医药费,我娘她、她、她……”
雷大爷耐心地开导着说:“孩子,你放心,耽误不了给你娘治病。药铺掌柜说过,治好你娘的病,需要很多银子。可是,并不是说需要一下就拿出这么多钱呀!药,要一服一服用。所以,人们给你的这些钱,足够一段时间的药费了。你们娘俩先从客栈搬到我们村,暂时安顿下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再说,你娘是因为投亲靠友突然落空,在西海举目无亲,无着无落,所以才急火攻心得了病。一旦你们的生活稳定下来,我相信你娘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小少飞听雷大爷如此一说,犹如黑夜看到了光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他转过身,深深向王老板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说:“王老板,对不起,我……”
雷大爷也说:“王老板,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您若是真的急需人手,我可以让我的儿子去给你当学徒。”
王老板看了一脸憨笑的雷飞一眼,说:“就这个二百五、愣头青,你就是贴给我银子我也不要他!”说完,一甩袖子走开了。
雷大爷与雷飞随着小少飞来到客栈,将王少香扶上小毛驴,驮到了西海城外的白云山村。
雷大爷把小少飞母子俩领回家中,雷大娘把早几年女儿出嫁后空闲出来的那间房执拾好,给王少香住,小少飞和雷飞同房住。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后,小少飞见雷飞放下碗筷,便在门角处拿起禾枪、麻绳、斧头,便上去问:“雷飞哥,是不是进山打柴呀?”
雷飞见问,停住脚,看着小少飞点了点头,“嗯”。
小少飞见雷飞要去山打柴,一下子来了兴致,嚷着要和雷飞结伴进山打柴。
雷大爷见小少飞执意要和雷飞一起进山打柴,不忍心却了他的意,心想:王少香在家有夫人照顾,飞儿与小少飞又这么投缘,在山上又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