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月昼如中天,百鬼横行,我们不想找到这里都难。再说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位鬼界二殿下呢……”悦颜悠悠说着看了眼正在观察幽夜的锦墨。
苍凉的夜色里,一轮圆月却泛着亮如白昼的光芒,眼见有愈演愈烈之势,月身为柴,光晕烈炙……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宋云卿眯着眼,注视着在强劲月光下周身炽焰的席焕,席焕立身楼阁之上,周身烈焰浴火焚烧,体内不断涌出火光与中空圆月向抗衡,全身悬在空中,无力的任由体内的冥幽烈火混着本命玄火不知疲倦地抗衡。“席焕殿下怎么会这样?”宋云卿从南离怀里抬起小脑袋询问,只看见南离一脸冷清地注视着中空的席焕,依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宋云卿知道眼前的事情怕是十分严峻了。但是她也万万没料到,这件事情还将会更严峻。眼见着一直在痛苦里苦苦挣扎的幽夜,整个身子慢慢脱离锦墨的掌控,与席焕两相对立,白夜高速地盘绕在幽夜身边,周身更是光晕凛然。这大概就是幻境中所言的鬼域白月神力了。“这……冥幽烈火为何会与白月神力相互抗衡?”
“这……”锦墨看着在中空一脸惨白的幽夜,紧紧蹙着眉宇。“冥幽烈火是上古真神幽冥的本命神火,而白月神力亦是上古月白真神一身的功力。相传二位真神师从同宗,互为挚友,约下一生誓约互为友人也互为对手,相守不离。直到月白真神成年,与自小定有婚约的星繁女君依约成婚。婚礼之上,幽冥真神谓其背誓,誓要与之一较高下,扬言只要月白真神胜过自己一身的冥幽烈火即算做是履行誓约,自此以后两相无关。可月白真神不忍伤害挚友,与幽冥真神比试向来只点到为止,从未曾想要真正一教高下,更不愿与挚友决断,便一路隐匿。幽冥真神一路追赶,追至鬼域沙海,二人缠斗之下,月白真神弃一身神力缴械投降。至此,世人只知冥幽烈火随着恶绝留守沙海,世代守护也世代牵制着遗落鬼域的白月神力,对两位真神的下落一无所知,至今任无可确认是否早已陨落。白月神力与冥幽烈火为天生的敌人,两相抗衡,两相压制。”
“这么邪乎?”悦颜禁不住叹了一句,“那幽夜怎么办?”
“眼下的情形已然成了上古神力的对决,我们若是强行干预,只怕会被两方神力夹攻,但若是置之不理,只怕最后他们会两败俱伤,更甚者一方被消失殆尽。”锦墨眉宇凝结,无外乎是担心幽夜。
“这……”宋云卿听见这话,神经都绷紧了,她很害怕,眼下这两人不仅仅都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更是自身良善的友人,她不希望任何一方受到伤害,她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南离胸前的衣襟。
“别怕……”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紧绷的情绪,南离轻声安抚,修长的指节轻轻摩过小巧的背脊。“你们不觉得眼下这种情形出现的过于巧合了吗?恰巧火神殿下来到了边雾沙海,遇见了恶绝,承袭了冥幽烈火,恰巧幽夜闭关城池内,更是遇月圆,白月神力盈消更迭……”
“你的意思……眼下的情遇是他人刻意谋划而成?背后谋划之人不仅仅对两人的情形了解透彻,能一手操控边雾沙城,更对两相神力如数家珍,这样的计谋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运作,但他的目的是什么?白月神力与冥幽烈火相抗衡于他而言到底有什么好处呢?”锦墨黑着脸沉思。
“目的是什么?自然是为了两相神力的抗衡、消磨、融合、平衡,窃得上古神力。我说的对吧,天帝。”南离泠清的声音里溢满愤懑。
“哈哈哈哈,本君千百万年不见南离上神,不想南离上神还如当年似的爱与人说笑,席焕与幽夜皆为本君骨血,一脉相承,本君如何忍心看他们深陷危险却置之不理呢?”皎辉的月光映在一身金冠银袍的淮熠身上,有如神邸亲临,满面春分拂柳,眼眸里却藏着深沉沟壑。身后跟着太子殿下齐彦和不少兵将。不轻不重的声线里是勃勃野心,“浅夜归来,烈焰炙燃,白月入冥幽,幽月建骨,冥夜铸身,神君临世。”
“幽夜……”锦墨眼看着幽夜周身光芒骤然大盛,吞噬着天际圆月的皓白,强劲地向席焕袭去,席焕周身炽然红翻的烈火叫嚣着反抗,皓辉与炽焰交融,像是打翻了漫天的霞光,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唯有两人极致苍白的脸上闪着潸潸汗水叫人看了焦急……
“你藏进神庙去,不要出来涉险,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南离轻抚着怀里微微颤抖的身子,忍不住在宋云卿发顶上落下轻轻一吻。
宋云卿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环着自己的手臂一松,接着就被一阵神力送进了神庙内,泛着斑渍铜青大门‘砰’的一声,隔绝了殿外所有的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