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你们山主夫人及笄的日子,我必须去京都一趟,这里的一切皆由大鲁组织。主要是几对巡山队伍,要轮流值班严密观察那群道士的行踪,一旦有异,你们必须马上开启第一层防控并组织所有的老人、妇孺和孩子在第一时间进入地下石室,如果第一层防控被破解了,你们开启第二层防控之后,必须全员进入地下石室,等我回来。你们放心,我将与你们山主夫人的事定下来之后,就一定会赶回来。”凌风雪坐在朝夕殿的主位,详细地安排好明后两天的计划。
“凌老大放心,我看那群牛鼻子老道估计是怕我们怕得不得了,守了月余还没有什么动静,估计这两天也不会有什么动静。您就放心去娶嫂子。”大鲁为凌风雪准备好出山的五采鸟。
“好,大鲁这两天给我看好大言山。”凌风雪出发了。
第一队巡山队已经勘察回来了,山外依然一片寂静。大鲁听完消息优哉游哉地看着一队的人吃饭,这几天大言山一直处于备战状态,收了不少粮,山上的妇人们聚集在一起变着法的给将士们准备好吃的。
“大鲁哥,不好了。”二队的一人急匆匆地跑进来。
“怎么了,那些牛鼻子老道攻进来了?”大鲁被这一声吼得眼皮直跳。
“不是,他们没有上山,但是在山外打起来了,我们一开始以为是他们内讧了,但队长说他闻到了山主的气息,队长说一定是山主出去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队长想要开山门去救山主,已经被我们拦下来了,我们也拿不准情况,大鲁哥快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山主。”一串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喘都喘不赢气。
“他娘的,一群牛鼻子老道既然敢欺负我们山主,夫子们带着其他人进石室,所有巡山队的兄弟们跟着我去救山主。”大鲁青筋暴起。
“大鲁哥……”报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说清,现在还没有确定是咱们山主呢,又一路追了出去。
大鲁带着人赶到山门的时候,二队还纠缠在一起,被他一声喝开了。大鲁集中妖力向外探去,在大言山的边缘探到了凌风雪的气息,气的又爆了几句粗口,“兄弟们,山主遇难了,给我开山门,我们一起攻出去。”
随着一声令下,粗粝的大石门缓缓打开了,结果刚一打开,就听见从远处传来凌风雪的一声暴喝,紧接着一阵强大的妖力注来,巨大的结界罩在了大言山上。“关门,回去。”
大鲁隔着银白色的结界看着围在外面一脸跃跃欲试的道士们,听着远处银月凌厉的刀风声,看着渐渐因为妖力不济而变成透明色的结界,慢慢地闭上眼睛。“回城,闭门。”
感知到大鲁他们关闭了城门,凌风雪收回了结界,灵力回归一点以后,再一次用银月震开了围在自己近处的一圈道士。凌风徐知道自己中计了,他一出大言山深处就被拦截了,或者说他从接到消息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中计了,这群道士的目标根本不是大言山而是自己。先是假意围攻大言山诱自己归山再来一出瓮中捉鳖,同时呢又可以诱大言山的精怪们主动出山送死,真是好计谋。只是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得知自己今晚一定会出山的,他们协力射下自己时,几乎算得上是守株待兔。现在论这些已经晚了,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明天,明天就是阿汐及笄的日子,自己答应了她一定会回去娶她。
凌风雪看着围在四周的一圈又一圈的道士,悬在头顶一层又一层的抓妖法阵,用力地挥动着自己的八条狐尾,是不是再舍下一尾就能逃出去,就能见到阿汐。凌风雪一挥银月震开一圈道士,甩刀斩尾,鲜红的血液四溅,法阵内一片血光。凌风雪乘着受了点伤的五采鸟向外飞去,回首看着一圈圈紧缩的法阵和争先恐后的道士们中间的银白色狐尾,只觉得自己有几分好笑,自己第一次断尾是为了逃离阿汐第二次断尾却是为了奔向阿汐,看着手中紧握的银白色指戒,希望这一次他还来得及。
凌风雪已经到了大言山的最外围,正要向着东海海面飞去,却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声,自己身下的五采鸟应声而倒。凌风雪看着倒在一片血泊里奄奄一息的五采鸟,已经分不清有多少血是它的又有多少血是自己的,周围又是一圈又一圈的道士,一层又一层的法阵,有的是生面孔,有的是上一场战斗里没有得到战利品的,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凌风雪墨黑的眸子顿时变成了一片血红,像是傍晚炫目的残阳,只是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一次又一次,我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野兽般的怒吼,带着点悲戚的怆然,又染上了杀戮前的嗜血……
这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三天后,探听着慢慢平静下来的大言山,大鲁带着弟兄们出山门查看,遍地的尸体和满目的鲜红,侵着血的泥地在月光下扭着着妖媚的身姿……大鲁在大言山的外围找到了凌风雪,他躺在沙地上,狂风卷起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舔舐着他身上干涸的血渍……
他们将凌风雪和那一尾断尾带回了大言山,带着人将山门外面一遍又一遍地清洗干净。下达这一命令的时候,大鲁看着石床上昏迷不醒的凌风雪轻声说道:“山主说过大言山是承载未来的圣地,大言山该是一片净土,可是在我心里他才是创造未来的圣人,他该永远有一双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