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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辛苦各位了。”
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声音,路明非愣愣地抬头看去。
那人从门外走进了房间,一头褐色的短发,浅绿的瞳眸温和,身形高挑而宽阔,透出一股法国绅士的感觉。
路明非瞬间认出了那人。
好像叫什么……“阿纳尼”?
“哦,我记得你,路明非同学。”阿纳尼也看到了路明非,似乎也有些惊讶,旋即微微笑道,“接受过心理辅导与治疗,这段时间有没有好一些?”
闻言,呆傻的路明非猛地回过神来,突然冲到谢婉的面前,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喊道:“谢婉!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狂躁的谢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还喘着粗气,看上去毫无反应。
“你说话啊,谢婉,谢……”
谢婉的眼睛猛地睁开了,眼中已经全无人类理性,满是野兽般的凶戾之色,她疯狂挣扎扭动着身子,拼命抬起头咬向路明非。
蒋阎制住谢婉的手猛地一压,甚至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喝道:“老实点!”
路明非向后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摇着头呢喃道:“别,别打她,肯定有问题,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好了!”蒋阎没有理会他,挥挥手让大家安静,“大家开工吧!”
警员们响亮地应了一声,沉默又默契地各司其职。
封锁现场、提取物证、核对嫌疑人身份……
外面看热闹的人群被劝散,他们临走时还在打量着路明非,同时与别人窃窃私语。
两个警员把谢婉提了起来,一人架着一只胳膊往楼下拖去。
“等,等一下。”见状,路明非下意识想追过去,却被门口的蒋阎伸手拦住了。
“够了,别添乱了。”他指了指路明非的手掌,面无表情道,“伱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路明非这才看到自己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了一个口子,但是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蒋阎急切地说道:“让我跟谢婉谈谈,我觉得……我觉得不太对劲。”
“你的依据呢?”蒋阎皱了皱眉质问道。
“……”路明非张了张嘴,看到一旁的一片狼藉,噎了好半天,讷讷道,“那动机呢?她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靠!”蒋阎有些厌烦地指向那两具‘人皮娃娃’,“你看不出那家伙是疯子么?疯子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疯子能设计出那么精密的杀人计划?”路明非脱口而出,“能那么顺利成功地完成连环杀人案件?”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甚至还有些嘲讽的意思,他的声音说到最后也几乎听不到了。
“够了!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白痴啊?”
蒋阎阎脸色一黑,不耐地摆了摆手道:“的确,这个案子你也帮了忙,可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们回去一审就清楚了!”
忽然,另一个警员斜着眼看向路明非,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说,小子,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疯子杀人犯了吧?”
“别废话了。”蒋阎烦躁地朝一个警员喊道,“送这小子去处理一下伤口。”
那个警员应声而来,路明非的脑子一片混乱,任由拉着往外面走。
门口停着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路明非看到谢婉就在其中一辆车里,耷拉着头,两个警员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牢牢抓住她的双臂。
送路明非去医院的那个警员,拉着路明非上了旁边一辆车。
在走过去的时候,路明非一直看着谢婉,似乎希望从她脸上能找到答案。
而谢婉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也僵硬地抬头看向了路明非。
嘭!!
她猛地扑到了车窗上,眼中的凶戾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她拼命地敲打着车窗,嘴里还在无声地喊着,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旁边两个警员按住她。
下一刻,两辆警车同时启动了,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只剩下刺耳的警笛声还在回荡着。
警车上,路明非的脑子里都是谢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还有那双仿佛深渊一般的眼睛,不停地在路明非眼前浮现。
他可以理解蒋阎等警员的做法,为了这个案子折腾了几个月了,再加上来自大众和上面的压力,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能尽快破案。
而且,不容辩驳的事实,当时出现的人就是谢婉,也是她要致柳淼淼于死地,大量的物证都摆在那里。
依据现有证据,可以肯定这一系列杀人案,皆是谢婉所为。
但是……
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
到底是遗漏了什么地方?
“路明非,动一动你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路明非慢慢蹲下身子,把头顶在膝盖上,揪住自己的头发,全身都剧烈地颤抖着,太阳穴在剧烈跳动着。
他感到胸中憋闷得难受,五脏六腑都像着了火一般,只想把全身的衣服都撕掉,把手伸进胸腔里。
揉!捏!拧!
他不能把谢婉和那个凶残至极的疯子联系在一起,尤其是看到谢婉无助绝望地向自己呼喊的那一幕。
他反复回忆着自己与谢婉的每一次相处,却找不到谢婉会成为杀人犯的任何迹象。
谢婉或许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但还是一个性情温和善良的人。
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能做得这种事情的疯子。
而且,谢婉明显处于一种意识模糊的状态之下。
究竟是什么让谢婉陷入了如此深刻的精神障碍中?
突然,路明非猛地抬起头,想起了谢婉唯一说过的一句话:
“小Q……大家都讨厌它……我不能……再……依靠它……”
依靠?
如果说,谢婉是依靠小Q缓解孤独的话,她从一只狗的身上得到了慰藉。
养一只狗,确实可以使她在潜意识里感觉到陪伴,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对孤独感的恐惧。
问题是,这种情感是虚假的,这种做法的直接后果,是使自己对这种“保护”产生明显的依赖。
如果上述推论成立的话,那么,因为其他人的厌恶,谢婉不得已要将自己视若家人的小Q杀死,就是抱着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味道。
一旦这种“保护”消失的话,她不但不会消除对孤独感的恐惧心理,反而有可能加剧。
可以说,她已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处。
只差最后的一推,那脆弱的精神,便会彻底崩溃了。
“对,对,就是这样。”路明非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但心里却涌出了一股寒意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和谢婉站在一起,站在深渊边,尽力俯视着下面那不可知的怪物。
随着他的思考逐渐深入,那怪物也从深渊中缓缓浮现,雾似乎越来越淡了,黑色渐渐褪去,轮廓一点点清晰。
可是,他与那怪物之间总有一层浓雾,看不清它,却能感觉到它在浓雾中暗笑着窥视自己。
那是伸手可及的距离,路明非甚至能闻见它唇齿间的血腥味,却不能触摸到它分毫。
………………
“还好,伤口虽然很长,但是没有很深。”
值班医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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