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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允叔·天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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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仰头而息。

    对于那些因为日晒雨淋而皮肤皲裂,相貌粗糙,以劳力而活,身入泥泞者……轻视而鄙!

    孰德孰劣,一眼尽知。

    这是泾渭之处,可不是天子之宫。

    两位世子的一言一行,皆被世人所知…孩童年幼,可无法虚伪。

    一时间,随着这议论之声,朝上震动,士大夫多望天子能下令压制。

    可天子还是那言——叩天而问,伯服与宜臼皆是寡人之子,其有德,只需燃其烽火,凤鸟辨之,自可为太子。

    可有人大呼,嫡庶之别!

    天子冷哼,下令革去此人之职。

    “嫡庶皆是我子,一视同爱,其自然有法,何须尔等来定论!”

    此强权之下,士大夫皆无语。

    要知晓,这月天子才方诞育一新子,可天子至今都围绕在褒姒之处,与伯服喜爱,或是前往骊山,监督烽火台的建立,何来一视同爱……

    ……

    “天子又征庶民去建立烽火台了。”蛮娃在院内收拾些许行囊,今日因为天子三子诞,满月之时,天子为三子取名-姬余臣,特许两位世子携母,前来相识,所以今日暂歇,风允也能趁着春日,出游一番。

    “天子恐怕,不只是建立烽火台那般简单。”

    风允观天。

    这周天,已经被天子用重器锁住,在这煌煌之天,数百年的大周气运下,风允以近圣之力,《周易》《河图》,部分《洛书》来推演,也只能看到些许异常。

    寻常之人,即使是先天大能,也无法察觉。

    “这位天子,很危险,他不乏开拓之心,但是如今大周外强中干,欲望开拓却无开拓之本,只能消耗先祖荫蔽。”

    “这无疑是危险的,就如同禹越之时,那越君一般,以举国气运来寻《河图》,却成也气运,败也气运,引来诸多灾祸。”

    其中,当初风允也是越君一手催动的灾祸之一,绝其性命也。

    “大灾之世,英雄辈出,这是人道的延续,也是天道的轮转,地道的新生。”

    禹越之时,对于大庭来说,就是一次大灾之世,所以诞育了风允,风允是被人道之势所推,方才能如此之快地成长。

    不然,太平之世,宗伯岂会让非士族者入典籍宫,大宰又岂会以天子祭祀,成全风允,谋大庭古国的再起之机?

    这就是大势之助。

    而这样的人,在每个地方,每个时代,都是不少的。

    这就是人道。

    “商末之时,大乱起,大势之下,多少英雄流传千古,纳入人道道天。”

    “如今…大周也在进行这个轮回。”

    风允目光清亮,思索的却是后世春秋战国时,那些一个个印刻在人族岁月中的英雄之人。

    “风子,东西收拾好了。”

    蛮娃安排好马车,前来询问风允。

    风允见之,颔首道:“带上我的琴,徒步去吧。”

    在曾国时,风允曾得绕梁琴,是为异人异宝,可纳入青纹之中。

    此时,青纹闪动,绕梁则出。

    蛮娃接过,与风允一同出游。

    而在这周遭,也因为风允之行而动。

    等风允来至泾渭之交处,席地而坐时,周围已经隐藏了不少求学仰慕者。

    “咚…”

    古琴声响,风允甚少谈琴。

    而看这泾渭分明,一清一浊,交融而一,似与阴阳之变有关,遂不由得有了感念。

    古琴无谱,随心而奏。

    这是阴阳的道理。

    四周花草因为琴声而娇嫩,水波因为琴声而荡漾。

    随着玄道之韵味蔓延,四周闻琴声者,如陷入风允的世界,感念道之所在,心之所往。

    人心,不外乎此时,最得舒适。

    “母亲,是允叔。”

    褒姒带着伯服,从周宫归,却闻琴声而驻足。

    伯服不由说出了允叔之称呼。

    但褒姒却是大惊。

    “谁教你这么叫的?”

    伯服懵懂,又见褒姒如此,遂忐忑不安。

    “是阿父,阿父说风子与母亲是久识,儿时有见而有交,此时我在风子那学字,自然是叫叔叔,更为亲近。”

    褒姒紧蹙眉头,她不清楚,天子这是何意、

    是为了说给她听的?

    想起最近天子越发古怪的行径,她内心着实不安。

    搂住伯服,褒姒遥遥远望,看着沉醉在道中的风允,闻声耳畔的琴声,褒姒眼中湿润。

    她的心,因为琴声而动,她所想的是那吴国时光,与自己的兄长和阿父,即使在异国他乡,受尽鄙夷,但也得之自在,安然自乐。

    没有归褒国后,入大周为妃这般……拘束,不敢再思未来。

    “母亲,伱怎么了?”伯服看不见自己母亲的眼神,但是母子连心,他能感觉到母亲的无助。

    “伯服……”褒姒靠在伯服耳边,轻声道:“乖,咱们不去当什么太子,平安顺遂,粗衣简食就好。”

    伯服不懂,但是依照母亲的话点头。

    褒姒抿唇,却是不敢再说。

    因为这简单的话,或许是奢望难求。

    “天子,您真的爱伯服吗?”褒姒轻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若有若无,自言自语道。

    “咚…”琴音终止,琴声却在林间树梢缠绕,悠久不绝。

    四周之人,皆惋叹,余音绕梁,难以忘怀也。

    而因这声琴音而惊醒的褒姒,突然感觉道一道目光注视。

    是天子。

    天子也在闻风子琴声。

    褒姒不敢怠慢,紧忙带伯服前去。

    “天子…”

    “嗯,今日去你那,我与伯服说一说这风子琴声,之后若是伯服为天子,倒可请风子教琴乐……”

    褒姒抿唇,斗胆拒之:“天子说笑,王后有嫡,何须伯服来任。”

    天子却笑。

    “凤鸟问德,自出结果,伯服与宜臼皆有可能……唉,申国是好,大国能支撑宜臼成长,但是你褒国,也不错啊。”

    褒姒心头一寒,可见天子淡笑,却也只能颜笑相随,携手天子而离。

    但心中复杂难以言喻。

    天子这是告诉她,要接近风允,为伯服造势?

    所谓申国是好,大国,支撑宜臼成长……不就是天子在忌惮申国,不满申国对天子子嗣的插手?

    而褒国也不错……

    褒国,得楚国承诺,养之五十载,半国之人。

    但这是背离天子之令的所得。

    天子对褒国,也有不满,这是以褒国为挟,让她屈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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