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尼。
常有人说哈蒂小姐虽然聪慧但不善政治,没有了她哥哥阿斯托图的帮助,很快便会在这场宫廷的游戏中变为他人的万物。这话或许只说对了一半,至少那位国色天香的少女只是无声的坐着,便也有着大人物的威严所在。
或许是因为关于哈蒂小姐强大的传闻,又或是因为清楚奥尔西尼家族一向无情的行事风格。只要这位未来的女公爵不愿意,绝非能有常人敢于接近打扰,哪怕被那绝伦的容颜气质所吸引,也只能远观而已。
不过哈蒂此刻翠绿的双眼里带着一抹难以说得清楚的复杂情绪,天生翘起的微笑嘴角在此时此刻也看不出任何丁点的笑颜,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沙发的扶手,好似在由于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而在忧虑不安。
哪怕是在如此的上流的宴会场合当中,哈蒂小姐也仍不愿意换去她平常外出的服饰,钟爱于她贴身的百褶裙,还有一顶永远不离身边的猎鹿帽。
唯一做出的妥协便是脱去了夹克的外衣,让自己更像是个较弱的女孩子形象,并且也洗去了发梢的粉色挑染,将微微翘起的部分梳理平整,金色的长发便柔顺的散在她娇小的双肩上,抹去了自己的特色,成为了传统定义的美人。
以及在双手戴上了较为厚实的棉手套,以来遮掩前不久受伤留下的痕迹。
她所在的房间很小,几乎唯有两把椅子以及正在燃烧的壁炉,三只魔法的“光精灵”绕着美丽夺人的少女附近起舞,洒向少女的光辉好似让哈蒂小姐身上如有星辰在闪耀,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装扮或是浓妆便能让她出彩的气质远超常人。
多亏了她此刻并未去到楼下,否则所有来参加宴会的女孩们都恐怕会随之暗淡了光彩。
见到窗外的雷纳德完全消失在了远方,哈蒂小姐歪了歪脸蛋,眉头微微皱起......没人清楚她究竟在思考着些什么。但很快,那女孩的脸色忽然略显苍白,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而另一只手则及时捂住了嘴唇。
“咳,咳咳......”
痛苦的咳声从那幅娇小的身子里传出,让哈蒂锁紧了肩膀,让自己的身形看起来更为娇小。随后她那按在自己胸口的手由弱到强发出耀眼的光亮,不知名的魔法顺着指尖渗透进了哈蒂小姐的体内,慢慢渗进了痛苦难忍的肺部。
这才让咳声渐渐平息了下来,也让哈蒂小姐的呼吸声重新恢复了顺畅。
可待到她将捂住嘴唇的手也松开之时,却在手套上见到点点可怕的血丝......那出血量虽然不大,但也吓得小猫头鹰睁大了双眼,让翠绿色的瞳孔一再的缩小露出三面的眼白来。
紧接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和敲门声更是让哈蒂小姐为之一惊,连忙擦去了自己嘴边的血迹,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装做出无事发生的样子。
清了清仿佛卡着刀片般的嗓子,对着门外轻声说着。
“请进吧。”
外面的人一听到允许的声音也没有过多的迟疑,推门便走了进来。
那家伙戴着不明生物的破残面具,身上披着一件朴素又莫名其妙的袍子,隐隐约约露出了黝黑的肤色,正是不久之前在书房里坐在艾丽莎旁边的男人,而他走进门中一开口便发出了罗姆人说话的腔调。
“晚上好,尊敬的哈蒂小姐,很抱歉我不得不在您休息的时间打扰到您。”
男人的声音让人熟悉的很,正是本应该死在地牢里的巫师兼炼金术师的拉扎尔先生,他一边说着一边恭敬的对于房间的少女表达出敬意,还不忘回身将门关上,仿佛两人即将开启的交谈并不便于让任何其它人听见。
而很快,拉扎尔便意识到今夜的哈蒂小姐兴致不高,见到他进门来既没有问候,甚至懒得给予任何一句回应,哈蒂小姐只是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表示着无所谓。
拉扎尔摘下了他敷衍的面具,露出了没有眼白的漆黑双眸以及他那张异乡人黝黑的男人面庞,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和以前一样,只是如果细细的观察便能看到更多复杂难懂的图腾纹路顺着他的脖颈向上蔓延,一直爬满了脸部的每一处细节当中。
转了转脖子,那双可怕的眼睛似乎在这狭小的空间确认着些什么,而后莫名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哈蒂小姐的位置慢步靠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