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包括凯撒,他只觉得这位小姐的性格简直无药可救,很难想象以后她怎么能嫁得出去。
“上一位碰巧与我同车旅行的伙伴也看穿了我不少的心思,但她直到最后离开我的身边为止都没有为了彰显自己有多么聪明而滔滔不绝地从头说到尾,仅在这一点上......您还真是不可爱啊,哈蒂小姐。”
此话一出,哈蒂的脸上笑意全无,双手烦躁地环抱胸前,立刻冷着脸连扭动头去不再看向这边,还同时气嘟嘟地回应道。
“如果你真的觉得那么糟糕的话,或许六小时之前你就不应该让我上车,我总能找到另一种来皮埃蒙特的方法,而且要比和你同坐一个车厢好上许多!”
其实哈蒂说的并没有错,凯撒也说不清楚自己那时候到底是抽了什么劲才会让这个麻烦的魔女进了车厢,难道是因为外面的风又冷又硬在关心哈蒂?又或是知道哈蒂的魔法有多么强大,与她同行可以为自己的安全问题增添一份保障。
但实则这些答案都不准确。
准确来说是某种熟悉的记忆在引导着凯撒做出和曾经相似的选择,至于这个选择会带来或好或坏,凯撒并没有那么在乎,简直就像是个脚踏进棺材里开始想念自己前半生的老爷子似的。
并且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只是打出了哈蒂小姐那正在步步升高的气焰就已经令凯撒心满意足,于是便又摊开双手做出了他的妥协与让步。
“我的话说得未免太不礼貌了对吧?不过我不能否认,你的猜测确实十分精彩。”
说到一半凯撒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想了又想,看起来凯撒是又开始纠结起了自己的发言。
“不,不应该说是猜测,而是通过事物的细节来进行符合情理的推断,我曾经有幸读过几本有关于这种推理方式的书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都是来自维多利亚联合的的译本,只可惜他们普遍写得晦涩难懂,添加了大量自创的词汇,导致我看到最后也还是一知半解。”
简单的两句好话并不能挽回哈蒂的心情,不过倒是让那位猫头鹰小姐似羽毛般的发梢稍稍微微俏皮地抖动了一下。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凯撒又清了清嗓子继续恭维了两句。
“但通过您刚才精彩的展示,让我对这种推理方式有了更为清晰的概念,我相信不久之后或许会有人重新编排这套理论,或许......会以哈蒂小姐作为灵感源,创作一本伟大的侦探小说也说不准。”
说完,哈蒂小姐正在生着闷气的身形忽然停顿了一下,桃粉色的发梢最后微微一动。
整个人灵巧地从车厢长椅上坐起身来,用手压住头顶的猎鹿帽,用力甩了甩自己有点凌乱的秀发,随后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凯撒。
“你是认真的?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些顺耳的话,可我怎么觉得七分像是谎言,三分带着不诚实?”哈蒂的评论也是字字带着锋刃,不过那双绿宝石颜色的眼眸轻轻眨着,心情显然被哄得恢复了不少。
没想到这位冷傲的小姐意外的好哄,凯撒笑着甩开右手。
“当然是认真的,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撒谎。”随着凯撒的态度转变,车门沉闷的氛围也得到了有效的缓解,不再像是一开始那么的冰冷又僵硬。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听完您的推理,为什么会觉得我怀中藏着的是名单,而不是其它内容的轻薄册子?”
凯撒诚心的发问,而哈蒂的反应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幼儿水平的无聊问题似的,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歪着她的小脑袋开口便回答道。
“首先,圣母大教堂拥有各地修道院人员名单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其次,是什么东西能让处于紧张时期的伯爵不顾自身安危连夜赶往皮埃蒙特,生怕耽误一晚上的时间。
显然不是花花草草或是一件存放在修道院的物件,那种东西等到白天再出发也来得及。”
正说着,行驶中的马车似乎驶入了较为喧哗的街区。不同于现如今紧张兮兮的翡冷翠,皮埃蒙特显然还没有被政治的风暴所笼罩。
清晨的集市照常举行,商贩们吆喝的声音在街道两侧铺天盖地的响起,如此热闹的声音无论是对于哈蒂还是凯撒而言都属于久违的存在。
哪怕今日的天气异常的糟糕,哪怕昏暗的天空暗示着即将降临的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