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的铁剑,剑身普通,甚至略带岁月的痕迹,没有任何精致的装饰也缺乏贵重金属的点缀,除了剑柄被汗液打磨略显光滑,剑刃上有着几个战斗留下的凹陷以外与任何一把普普通通的武器没有任何的差异。
但当这把剑握在公爵手中之时,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阿斯托图公爵握剑的手势稳健无比,自然而又富有力气感,仿佛剑刃与他的手臂融为一体,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强大气息。
不等太阳的光辉将阿斯托图的脸完全照亮,那双蕴含毒物的双眼已经在阴影中发光,瞳孔慢慢的紧缩,难以掩盖的杀意在整片山丘上弥漫开来。
左右两侧各站着来自奥尔西尼骑士团的骑士长格里福内,以及异端审判庭的实习骑士艾达,那小姑娘似乎对于状况发展到如此抱有很大的迟疑态度,不确定作为肃正骑士们见到此情此景应该做出何种判断。
不安的小手不断揉搓着甩到身前的麻花辫,试探性的开口低声询问公爵。
“您确定这样做会符合教廷的规章制度?公爵阁下,会不会导致事后难以向教廷解释清楚?”
然而她的话就像是耳边的清风拂过,根本没有得到阿斯托图的理会,对于公爵而言,如今教廷的存在也是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为了帮他除掉加西亚侯爵的工具之一而已,如果今天便能直接了当的结束一切。
教廷会有什么想法?阿斯托图根本就不会在意。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要塞城门外的正前方,盯着远处那个狼狈可笑的男人身影。
“让我的骑士长作为公证人,您应该没有意见吧,叔叔?”阿斯托图生怕对方的耳朵坏了听不清楚,特意提高了几倍的嗓门,说话的声音字字清晰又掷地有声,仿佛一人的气势就如同一支军队过境般充满威严。
隔着数米远的加西亚侯爵也在短暂的思虑过后答应了这个条件。
“可以!但你要让那群异端审判庭的人安分的待在城堡里,不许出来!这是我们奥尔西尼家族内部的纠纷,自然不许有外人插手!对此,你也应该没有意见吧?公爵!!!”
对此,阿斯托图公爵冷笑了一声作为仅有的回应,摆了摆手示意那名年纪尚小的实习骑士不要再上前了,而他则带着格里福内骑士长迎着加西亚侯爵的方向走去。
接着,在到达足以清楚的见证绅士对决的位置之时,格里福内也止住了脚步,只剩下阿斯托图一人不紧不慢的向他的侯爵叔叔逼近过去。
在这场关乎荣耀与性命的决斗当中,阿斯托图的举止显得异常的从容,步伐沉着的仿佛每一步的落地都保持着相同的间距。但他走路的气势掀起了一阵强劲的风浪,犹如猎鹰低空滑过带起阵阵的微风。
衣袖随风轻舞,又仿佛就连无形的空气都在为他让路。
阿斯托图公爵手中的剑也同样随身而动,长剑的剑尖轻轻富有节奏的点地。“嗒,嗒,嗒”清脆的响声便是死神到来前的钟声,让尚未开始的决斗却已经步入最后的倒计时。
公爵与侯爵之前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扼住了加西亚的喉咙,让他刚刚所有的锐气瞬时间被狂风所吹散,男人下意识的变成双手持剑,可还是止不住的发抖,某种恐惧爬上了侯爵的脊髓,迫使着他连连向后倒退而去。
而阿斯托图则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感觉,享受着用自己的气场慢慢削弱对手意志的过程。
“您这是怎么了?我的叔叔,不是您想要夺回自己的荣誉吗?那就快点出剑,别让我的兴致消磨的太快。”说话间阿斯托图公爵便已经来到了对手的面前,虽说按照年龄来算,他要比自己的叔叔还要更年老一些。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双方气场天差地别的区别,无论是实在的体型还是无形的威严,阿斯托图都无疑盖过自己的叔叔,他就像是战场上的主宰一般,不可抵挡,不可逃避,一举一动都展现着纯粹的强大。
“怎么......?仅是这样,就已经吓破胆了吗!!!”
阿斯托图一声怒吼吓得他那叔叔终于将麻木的身体重新运作了起来,吓得双眼颤栗,双腿打软,但还是被怒火驱动着每一根神经将他的那把花里胡哨的宝剑挥动了起来,加西亚侯爵扯着嗓子厉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