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些人形蜡烛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仅不怕,反而大大咧咧地向着其中一具大蜡烛走去,那比雷纳德稍矮一些的蜡烛有着女性的身材轮廓,头顶燃烧着火苗,面部对应双眼的位置向下凹陷。
口腔的位置裂开了一道融化的缺口,蜡烛的右侧还像是抬起的手臂般凸起了一段,似乎在做着哭喊求饶的动作。
雷纳德抬起手指在那蜡烛上轻抹了一下,随后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这些有钱人的爱好真是古怪,竟然花钱做这种东西。”
说着,他又因为闲着无聊想要往蜡烛人的脸上拍打,结果被火苗烧融化的蜡油烫伤,赶忙将手收了回来。“我可真是欣赏不来这种艺术,有钱留着做什么不好。”
旁边一直看着他的凯撒可做不到像他那样粗心大意,越站在原地越觉得那些蜡烛人诡异至极,让人后背发凉。
“这地方给我的感觉不太好,我们能不能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再与侯爵或是他的夫人见面?”凯撒小心翼翼地问着。
除了自己脚下的那块地砖外,男孩保持着寸步不动,这里没有任何一块地板值得信任。
而雷纳德听到他的担忧后只是摇了摇头,随后毫不见外地又朝着中间的长桌走去,一把拉开了主人的位置,翘着腿坐在了椅子上。
“都说了不用担心,这地方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和他们夫妻两人都算是认识,等一会儿侯爵夫人来了,简单寒暄个几句,聊聊最近的家常,然后再把你的情况一说……”
雷纳德得意地哼笑着。“夫人看在你是我的朋友,肯定会给我这份面子的,简直毫无疑问。”
一边说着,雷纳德拿起了他面前最近盘子里的饼干送进嘴里。
凯撒发现后立刻想要阻止。“等一下雷纳德!这里还是太蹊跷了,我建议我们还是……”
可话还是晚说了一步,雷纳德牙齿已经咬碎了饼干品尝了起来,可下一秒,不仅是自信的声音戛然而止,咀嚼的速度也随之放慢,他的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嘴角一阵的抽搐。
“都告诉过你这里不对劲,快点吐出来!快!”
凯撒担忧地叫喊出声,顾不得太多便抱着手提箱小跑着来到了雷纳德的背后。
看见雷纳德于此刻将嘴里的“饼干”尽数地呕吐出来,那些碎屑绝非是烤熟的面粉,纷纷落在桌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是沙子,当凯撒认出那饼干中的“食料”时不禁震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用沙子来制作饼干?
细小的颗粒物卡在了雷纳德的嗓子里,让他不断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咳嗽着,试图将这些卑劣的小东西们从嗓子里吐出来。
但是细小的砂砾异常地顽固,折磨着雷纳德神经让他又气又恼,牙床也被尖锐的石子扎出伤口。
痛苦又难受让他不假思索地又拿起桌面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这一次,异样的感受反应得更快更激烈。
雷纳德立刻瞪大了双眼,几乎要让眼球从眼眶中凸起,嘴里先是鼓胀随后将“红酒”喷吐得更远,染红了大片华丽的桌布。
“妈的,是血!”
雷纳德愤怒地大吼着,在惊吓当中匆忙站起身来,前倾着身子让腥红的液体顺着嘴角向外流淌。
那腥臭的味道几乎一度让人昏厥过去,也让凯撒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进入这房间时所嗅到的气味究竟来自于哪里。
由此看来,这一桌子的餐点,不光是饼干和红酒,没有一样是正常的,整个会客厅透露出诡异的气氛。
既然不是毒药,凯撒并没有过多地理会雷纳德恼火的咆哮声,而是随手拿起了盘子中的苹果。
那果实的正面光鲜亮丽,但只要轻轻地嗅着上面的味道,就能闻出很重的蜂蜡味,男孩用手指将表层的伪装去除。
露出的则是恶心至极的画面,那果实的深处早已经腐烂不堪,甚至里面生长的蛆虫都已窒息而死,在里面腐烂流脓。
凯撒对这里的信任已经冰到了极点,无论这位侯爵夫人能够提供多么大的诱惑,也不愿意再等下去。
“看来这位狐狸夫人不太懂得待客之道……走吧,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
然而就当凯撒的话音刚落之时,会客厅内一切的烛光都莫名摇晃了一下,让灯光瞬间暗淡了下去又很快再次亮起,可明明这里到处都是封闭的,凯撒的体表没有感到有风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