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想戴罪立功——你在哪看到的人?”
“法租界劳尔东路的一间咖啡厅。”
“现在还在吗?”
“不知道,但我让人盯着呢!”
易默成诧异的看了眼曲元木——反谍组解散后,曲元木又坐冷板凳,虽然是科长级别,但他手上可没有一兵一卒。
曲元木见状解释道:“是我自己找的线人。”
“你倒是有心了——”易默成赞了一句,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丢给曲元木:“既然是线人,也不能让你白花钱,拿去当经费,喏,你去带一组人去抓人,抓住以后别忘76号带,去这个地方,这是我准备的秘密据点,明白吗?”
“属下明白!”
曲元木顺杆子爬,马上自称起了属下。
曲元木离开后,易默成忍不住啧了一声,自语道:
“这人的运道啊,还真的是奇怪!挺机灵一个人,怎么运道就这么差呢?”
……
再说曲元木,他在行动处点了一组人后立刻扑向法租界。
抵达的时候他留在咖啡厅外的眼线称人已经走了,但有兄弟跟上]了去。
曲元木所谓的眼线是青帮分子,他很清楚这番话的意思,马上便将线人费塞给了对方,对方这才带路,沿着同伴留下的标记一路追索了下去。
终于在一个小旅馆找到了人,一群人以查水表——啊呸,以换开水为名叫开的房门后一拥而上,将里面正在没有准备的“客人”当场给抓了。
曲元木又安排了两个人去盯着何作斌,被抓捕的这名军统成员则被送到了易默成准备的秘密据点。
起初对方还不招供,曲元木亲自出手用刑后对方忍受不住终于招了。
曲元木拿到了口供后立刻给易默成打去了电话汇报:
“处座,审清楚了——对方叫蔡界戎,是军统的人,他并不是奉命策反何作斌的,而是为了给他的兄弟报仇,私自行动故意招降何作斌,意欲借我们的手给他兄弟报仇!”
“报仇?”易默成错愕,凝声问道:“什么仇?”
“他兄弟叫宓文杰,是去年策反何作斌不成被何作斌杀掉的军统成员。”
“倒是讲义气。”易默成恍然,随即问:“还有什么收获?”
“对方供出了一个在城外的据点,称这个据点是策反小组的据点,要不要我带人过去?”
“策反小组?”
易默成这几日被军统的策反逼的他连睡觉都不得安稳,听到这个消息后哪能不激动,立刻道:
“你继续榨油,看还能不能榨出别的消息!据点的事交给我!曲科长,这件事你是首功!我不会忘记你的。”
……
就在易默成点人准备抓捕之际,张安平亲赴李杏雨的策反小组视察工作。
李杏雨现在的职务是淞沪指挥部参谋长,是被张安平暂时调来担任策反组组长的,看到张安平后,李杏雨立刻道:
“区座,对不起,是属下无能,让您失望了!”
他的策反小组这几日来的工作非常的不顺,迄今为止拢共就三名伪军军官确认了立场,表明了配合的决心,但岂料今天下午的时候消息传来,这三名伪军军官全都被扣留了。
按照李杏雨的了解,即便查不出什么来,也要在30号以后才能将人放出来。
这意味着这些人已经失去了价值,也意味着他的策反小组这几天的时间白白的浪费掉了。
他以为是张安平是来兴师问罪的,自然要先认错为“敬”。
张安平摆摆手,扫了眼屋内惴惴不安的几人后,示意道:
“进去说。”
两人进到套间,张安平将一叠文件交给李杏雨后道:“这些文件夹到你这边的机密文件中。”
李杏雨接过后扫了眼,瞬间瞪大了眼珠子:
“区座,这是?”
他瞄到的文件上,是关于策反伪第二师参谋长的计划,上面有此人家庭的详细的信息。
有这份文件在手,他自信可以逼迫对方投诚。
张安平看出了李杏雨的意思,皱眉问道:“你有想法?”
李杏雨没注意张安平的表情,听到张安平的话后,他反而将文件仔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冷不丁道:
“区座,这上面有他家的详细信息,我想试试!”
“用他家人?”
李杏雨点头,这时候才注意到张安平神色颇为不悦,忙道:“我就是威胁一下,不会拿他家人怎么样的!”
这种事在军统司空见惯,一些自己人执行任务时候也会被告知:
你的位置/身份非常重要,一旦出事必须自我了断,否则你的家人……
但可笑的是,这种祸及家人的方式,针对的只是中低层,高层叛变,几乎没有过祸及家人之事。
张安平摇摇头,拍了拍李杏雨的肩膀后,凝声道:
“杏雨啊,你我皆是军人。”
“做军人就必须要有恪守的底线。”
“有些事日本人能做,汉奸也能做,但我们不能做!哪怕是别人在做,我们绝对不能做!”
“我敢拍着良心说,从上海沦陷至今,若是不择手段,我们取得的战果绝对不止于此。可若是这样,我们还是军人吗?”
“为了一个正义的目标,我可以接受用不正义的手段,但一些恪守的底线是不能抛弃的,一旦抛弃,行走于黑暗边缘的我们,很可能彻底的沉沦。”
“明白吗?”
李杏雨起初还有些不以为意,但当听到“行走于黑暗边缘的我们很可能彻底的沉沦”后,忍不住动容。
因为这句话只有身处这个行当之中的人才能了解并感同身受。
当你习惯了不择手段、习惯了没有下限的时候,碰到一个难题,你本能的反应就是用最下作的手段去达成目标。
比方说祸及妻儿。
但那时候的你,还是曾经的你吗?
“我明白了!”
李杏雨郑重的点头。
尽管战争就是不择手段,处于战争中的他们,都是被侵略的一方,可若是连自己都没有下限,那跟敌人有什么区别?
张安平又拍了拍李杏雨的肩膀,自嘲道:
“可能会有人嘲笑我的原则吧,可我们……毕竟是人!”
“区座,我理解您的苦心!”
张安平摆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指着李杏雨手里的资料道:
“一个汉奸,不一定要通过这种下作的手段去控制,还有别的方式,比方说……让日本人掌握这些东西呢?”
李杏雨想到一个可能:“你是想?”
张安平抬腕扶正手表看了眼时间:“我们大概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了,准备焚烧文件吧!”
“是!”
(昨晚本打算小咪一会儿,结果一觉醒来第二天了,所以还有,大概到1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