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恕、余则成、齐思远还有林楠笙四人,见到张安平后,毕恭毕敬的问好。
“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会认我这个老师——”张安平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后,直接进入正题:
“搁着派共谍还是日谍呢?谁给我说说情况?”
他自然是故意的。
理论上,这七个学生现在都是上海区的人,和他这个老师已经无任何关系了。
甚至按照纪律来说,他们的任务是不能向张安平说的。
但张安平却故意这么问了。
陆桥山张口就要说,却被张安平投以警告的眼神,陆桥山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连忙闭嘴。
宫恕犹豫了一下后,道:“报告老师,我们奉陈站长的命令,在这里拍摄进入咖啡厅所有客户的照片,想从中找到隐藏在上海区的共谍卧底,具体情况是……”
宫恕越说越流畅,最后一字不漏的将王志的事和没有抓到“邮差”联系人李木清的事全说了,并将陈默群怀疑是南京稽查处走漏消息的猜想也说了出来。
“三天,你们又蹲守了两天——五天时间,共党早就完成了接头,陈站长这是有多闲啊!”
张安平吐槽起来,余则成、李崖和齐思远都露出赞同的神色。
谁说不是呢?
但他们是小兵,陈站长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干呗!
“算了,不说上海区的破事了——我奉命处座的命令,组建了上海特别组。上海特别组除了反共谍、反日谍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挖出上海区的卧底。”
“处座想知道上海区到底是有一个共党卧底还是整个体系烂透了,干啥啥不行!”
“你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愿意作为上海特别组的编外人员,配合我的行动吗?”
面对张安平的反问,七人中有人犹豫,但陆桥山却起了个好头:
“学生是老师一手带出来的,老师有命,学生应当效劳。”
有了陆桥山带头,其他人也不好拒绝,宫恕后悔自己反应慢,在陆桥山之后马上就附和,其他人不管是抵触也好,不愿也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所以,一个个都加入了特别组,充当编外——也就是上海区的二五仔。
其实只要张安平拿出自家表舅的授权命令,七人自然会无条件服从,但张安平偏没有拿出来。
他自然是故意的。
常言道不会坑学生的老师不是好特工。
这句话还能写成:不会坑老师的特工不是好卧底。
他现在已经把“把柄”准备好了,并递给了自己的这七个学生——如果有人想上位,这把“把柄”正好是投名状。
到时候他也能反手利用一波,将共党卧底的帽子扣在上海区的某位高层身上。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
七个学生尊师重教,打死都不会出卖他这个老师。
虽然可能性微小,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张安平依然有一箭双雕的对策:
唤醒李崖,让李崖向上海区的某位高层输诚,泄露张安平上海特别组的事——届时也会将共党卧底的帽子扣到其头上。
学生们的表现张安平很满意,于是他交代任务:
“上海同文书院,是日本人的一所间谍学校,这所学校鼓励学生毕业后进行全国旅行,在旅行途中书写旅行报告。”
“根据推测,目前该校累积了至少十几亿文字的旅行报告,涉及到我国各省,涉及到的资料也极其丰富。”
“你们回到上海区以后,看能不能在上海区档案室找到相关的资料——八里桥203号仓库现在由许忠义做主,如果有相关的资料,到时候直接给许忠义。”
七名学员闻言纷纷露出激动神色。
还年轻的他们,此时依然是热血青年,闻言要对付日谍,他们自然是热血上涌。
又交代了一通后,张安平离开,正如徐志摩所说:
悄悄的我来了,悄悄的我又走了……
东亚同文书院是张安平必须要收拾的目标,但也是他摆出来的饵。
如果七个学生中有人拿自己当晋身台阶,那上海区必然要抢在自己之前动手——原因很简单,上海区没多少建树!
反共方面,有邮差存在,好几年没逮到过一名我党重要人员,这一点上海区比起北平区可就差太远了。
而反日谍方面,因为公共租界中日本人在虹口一带形成了实质性的日租界,这方面上海区也没太多的建树——偶尔抓到一两个小鱼小虾就算是给本部交差了,但大鱼一条也没有。
而东亚同文书院的旅行报告,十几亿文字的材料确确实实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功劳,如果上海区获知,绝对会抢在自己前头干活。
到时候他就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自己被自己的学生出卖】,然后理所当然的对他们进行调查。
届时正好揪出李崖这枚双面间谍。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上海特别组会少一份意义非凡的开业大礼包,但相比能揪出李崖这枚毒瘤,这份大礼包不要也罢。
做两手准备,不管哪种结果,都能达到张安平的目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第二种可能,自己的这帮学生不会拿自己做晋身台阶。
到时候直接唤醒李崖,借李崖之手诬陷一名上海区高层,解决“邮差”问题。
“不知道我这些可爱的学生,会给我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张安平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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