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刚刚结束,这位仆射也就被尚书令给叫了过去。
钟会的目光里满是审视。
“陛下对你很是器重,只是我却不知道你有什么才能。”
“不过,既然陛下信任你,那你就要做出点功劳来,勿要让陛下失望,倘若你做不到,便不需要陛下开口,我自处置。”
羊祜毕恭毕敬的低头称是。
其实尚书令跟仆射的品级相同但是,职权显然差了一筹。
钟会也不愿意跟羊祜过多的废话,他直接拿出了文书来。
当下尚书台要操办的事情不少,但是那几件大事,钟会是不放心交给羊祜来办的,他拿给羊祜的,是目前比较好办的一件事。
也就是近期内陛下所提倡的“重学尊圣”。
实际点来说,就是要在各地祭祀过去这些治学的圣人们,同时提倡天下人多去学习他们的品德,让各地的乡吏奔走相告,向百姓们宣传过去圣人的德行之类。
这件事看起来很复古,可实际上却是庙堂在想办法倡导道德观念。
当下虽然不至于像南北朝那样社会道德败坏,几乎找不出好人,但是两汉以来的道德观念确实下降了不少。
原先两汉所倡导的孝,仁,善,勤等诸多品德,在民间的影响力呈现出了极大的下滑。
可能是因为饥寒交迫的百姓们已经顾不上这些,或许也是因为上层所带的头。
总之,庙堂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在地方上重振道德观念,且不说跟两汉完全相同吧,怎么也得是个和谐仁爱的天下。
当下,钟会便将这件事交给了羊祜。
钟会并不觉得这件事能比他手里的其余事情更重要。
羊祜接过了诸多文书,在这些文书上都看到了钟会的印章,这家伙的职权还真的是大啊
羊祜在心中默默想着,随即又赶忙行礼。
“仆本是个平庸的人,是因为陛下看重,方才担任如此要位,死也不敢辜负陛下之厚望。”
钟司徒点点头,心满意足。
“那你且回去做吧,一个月内,我得看到伱的禀告,否则,你就回地方上,勿要想着再来庙堂!”
“唯!!”
羊祜从钟会的府中走出来,心情却是很舒畅。
他原先还有些担心会遭受对方的针对,可如今看来,钟会确实跟过去不一样了。
坐在了车内,羊祜低着头看向了手里的文书。
钟会觉得这件事不重要,可羊祜却不这么想。
对民间进行道德教育,这件事可太重要了,尤其是当下教化,北方各地都收纳了大量的胡人羊祜坐镇在北方的时候,多次看到那些高句丽人,乃至鲜卑人的作风。
这些人凶残至极,少道德,儿子对父亲也不客气,动不动就殴打,完全没有尊卑观念,至于其余一些方面,不提也罢。
反正羊祜觉得这件事很有必要。
但是要做的话,不能只是靠几场祭祀和宣讲来完成,最好是能效仿当初的两汉时期。
孝廉制就是两汉时道德治世的最好体现。
但是如今有了考核,那孝廉取士当然就不可能了,不过,虽然不能以此取士,但是以此来赏赐封赏总是行得通的。
在各地提倡道德,让地方举荐一些有道德受到众人敬佩的老者,给与他们各种赏赐和不重要的特权,让他们参与到教化系统之中。
羊祜如今所想到的就是力田,孝廉,还有三老。
汉代这些政策在魏晋时断裂,大魏没有三老,更不会对底层有道德和耕作勤奋的人什么赏赐,孝廉都被污名化,成为了大族子弟的炫耀工具
在这一刻,羊祜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东西。
他马不停蹄的返回了新府邸,甚至都没顾得上跟妻子温存,当晚就开始书写自己的诸多想法。
他隐约觉得,如今自己在做的事情将会非常的重要。
羊祜本身就是个偏向两汉作风的人,钟会让他来做这件事,还真算是找对人了。
他一边回想着汉时的诸多政策,一边又想着当下的政策,开始进行对比和总结。
来到洛阳的第一天,羊祜整整一夜不曾休息,一直忙到了次日的凌晨。
而同样忙碌的不只是羊祜,魏舒也是如此。
他已经很多天都不曾休息了,陛下要他所编写的甘露律,当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都不知忙了多久,到了如今,他终于是拿出了一个像样的初稿,勉强可以拿给陛下来过目了。
当然,至于陛下看完后会是个什么想法,魏舒就不敢肯定了。
曹髦在次日看到了魏舒所递交上来的新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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