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成为权臣的想法,那大族就会联合起来,将他整个宗族都平掉,再选择一个优秀的人来继承。
随着张布的解释,濮阳兴的心思也就平淡了下来。
张布说的也有些道理。
孙休在吴国的执政时日不长,而张布跟濮阳兴的根基也薄弱,还没来得及培养出自己的心腹,自己的亲信,他们的势力还是比较弱小的。
倘若是想要跟着孙休所吩咐的,借助太子跟皇后与群臣硬刚,最后可能倒霉的就是他们俩了。
太子可能没事,皇后也不会有人去处置,最后就是他们两个要被拉出去治罪。
想到这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忘掉了给孙休许下的誓言。
濮阳兴舔了舔嘴唇,随即方才:“那要怎么办呢?难道要投奔范慎吗?”
范慎乃是此刻江东名士的领袖人物,位侍中,因为多次顶撞皇帝故而不得厚爱,但是在庙堂内外的名望是非常庞大的,群臣都非常的拥戴他。
张布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也不能急着去投奔,毕竟不是同类人,若是毫无防备的去投奔他们,反而可能被杀。”
两人便商谈起了对策,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可都觉得不妥。
濮阳兴此刻觉得自己愣是成了宦官阉人!
一切权势都是因为皇帝,而皇帝一旦倒下,他竟发现自己在庙堂里都没什么力量。
这可如何是好呢?
现在的局势对他们颇为不利,朝中依旧有施绩,范慎,孟宗,丁固,楼玄,贺邵等人,外头还有陆抗,丁奉,魏邈,伍延等辈。
可这些人里竟没有一个是跟他们亲近的。
张布跟濮阳兴在成为宠臣之后几乎是得罪了所有能得罪的大臣们,这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
就在两人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有仆人在门外轻轻开了口。
两人顿时停止了商谈,张布谨慎的走到了门口,“出了什么事?”
“主公,有宾客求见。”
张布眯起了双眼,“是何人啊?”
“乃是左典军万彧。”
濮阳兴勃然大怒,他骂道:“什么小人也敢来叨扰?给我叉出去!”
张布却伸出手来制止了他,濮阳兴跟张布,实际上也是大族出身,但是他们这个大族跟其余大族的差距有点大,张布的宗族几乎就没出过两千石,一直都在郡县里打转,几乎要跌落到豪强,而濮阳兴是外来者,他是陈留大族,在江东的地位很尴尬。
但是跟张布不同,他父亲担任过两千石,他的族大父叫濮阳闿!
此人乃是汉末的大儒,曾经有过很多的弟子,在经典方面的造诣极高,因此濮阳兴的出身比张布是要好很多的。
张布却制止了那奴仆,他转身看向了濮阳兴,说道:“此人既然敢来求见,或许是真的有什么大事要与我说,且先见见他吧。”
很快,那奴仆就将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士带到了他们的面前。
此人的相貌非常的一般,身材更是一般,虽然不至于达到钟会看了一眼就得拉出去打军棍的地步,但是想要往上爬还是有着极大阻力的。
万彧急忙行大礼拜见了面前的两位大人物。
可濮阳兴看他的眼神却有些不屑。
“你有什么事?”
濮阳兴直接开口询问道。
万彧赶忙说道:“前不久从商贾手里得到了一件宝贝,听闻乃是雍凉之玉石,特意前来献给张将军。”
张布笑了笑,接过了对方的礼物,只是随意打量了几眼,便收了下来。
濮阳兴还是有些不悦,但是看在张布的面子上,就没有继续为难他。
张布平静的说道:“濮阳公并非外人,倘若你有什么事,尽管告知就是了。”
万彧这才开口说道:“张公,濮阳公,我听闻,陛下立太子,欲让贤公辅佐”
他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说道:“只是我以为,太子年幼,如今的吴国有外来之敌,内部之患,年幼的天子继承大位,只怕是不妥!”
“我知道一个人,他为人有才学,做事非常的果断,很有当初长沙桓王的仪表,他非常的好学,遵守律法,从来不敢做出任何逾越规矩的事情,为人本分,忠厚,良善,乃是继承天子位的最好人选!”
“大胆!!”
他还没说完,濮阳兴就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
“天下的大事,轮得到你一个小吏在这里大放厥词吗?”
张布看了一眼濮阳兴,示意他勿要动怒,随即又问道:“那你所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万彧抬起头来,很是自信的说道:
“乌程侯孙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