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我与伱相识多年,早已将你当作至交好友。”
毌丘俭严肃的开了口。
“我知道你很为难,你也知道我如今在做什么。”
“我不怪你,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自己所能选择的,你也有数万人要照顾,有些时候,你也是身不由己。”
“若是作为镇东将军,我此刻很想劝你弃暗投明,与我共举大事,讨伐司马师。”
“可是作为朋友,我只是想劝你不要参与这些事情。”
毌丘俭诚恳的说道:“司马家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背信弃义,出卖友人,恬不知耻,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辱骂他们了,自三皇五帝以来,所有用来辱骂的话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了!”
“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你又能得到什么样的保证呢?”
“司马家一直都想对地方的将军们不利,如今对你拉拢,只是因为有我的缘故,若是我死了,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会是谁呢?”
“就算他们不动你,百年之后,后人又该如何评价你呢?”
“这次我就是死了,后人也定然不会对我不敬,他们会说,有忠臣毌丘俭,虽无能,却为王事而死!”
“而你就是活着,当了三公,后人也会唾弃你,认为你助纣为虐,谋害忠良!”
毌丘俭的语速极快,却又没有训斥的意思,言语里满是真诚,直视诸葛诞的双眼。
诸葛诞在他的凝视下,很不自在,毌丘俭的话就犹如重锤一般捶打在他的耳边,让他不知所措,他甚至都不敢再与毌丘俭对视。
面对毌丘俭的劝说,诸葛诞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公休,我知道你的为人,我前来此处的时候,众人都劝说我,不要前来,免得被你所害,可我却不这么认为,公休乃是天下闻名的道德贤士,他会谋害自己的好友吗?”
“当我得知你与司马师密谋的时候,我很是惧怕。”
“我不是怕你们联手对付我,我是怕我的好友晚节不保啊!”
诸葛诞的脸色格外的迟疑,他低着头,心里更是纠结。
诸葛诞跟毌丘俭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只是,因为文钦的缘故,两人开始疏远,而且,诸葛诞心里对毌丘俭一直都有些小嫉妒。
他自认能力不必毌丘俭要差,可毌丘俭的运气总是比自己要好。
打个胡人就能名扬天下,写点东西就被天下传唱,就连对付东吴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幸运,东吴不战而溃,他莫名其妙的当了什么镇东大将军,本来大家都是四镇将军,你凭什么比我多出一个大字?凭什么你运气就这么好呢?
明明我这般优秀,这般风采当世无二,为什么却总是被你压着?
他很想取代毌丘俭。
可是,在听到毌丘俭这种诚恳的言语之后,诸葛诞的内心忽然有些苦涩,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公休啊,如果你不愿意听从我的劝谏,那我也不走了,你直接将我绑了,送给司马师吧。”
诸葛诞瞪圆了双眼,“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不要误会,我并非是羞辱你,若是大将军带兵来讨伐,我是不怕的,可若是你要带兵前来我如何抵挡呢?与其在战场上被你所俘虏,倒不如现在就束手就擒”
诸葛诞的嘴角撇了一下,可很快就收敛。
“仲恭可是大魏名将,我如何能是你的对手呢?”
毌丘俭摇着头,苦笑着说道:“他人不知,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不过中人的才能,如何敢称为名将?”
“仲恭实在是太自谦了,你可不是中人,就连大将军都对你敬畏有加!”
“他过去是敬畏,可自从拉拢了你之后,可就不敬畏了。”
诸葛诞看着面前低头露怯的毌丘俭,不知为何,心情很是舒畅,再也没有方才的拘束和不安,忽然就变得强势自信了起来。
“仲恭啊!今日,我们只饮酒,其余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好!”
两人再次交谈了起来,诸葛诞点评着天下人物,言语很是骄横,无比的豪迈。
当这次宴会结束的时候,毌丘俭与他行礼告辞,带着那个少年郎,骑马离开了此处。
将领低声说道:“将军,若是此刻掩杀,定能将他们杀死”
诸葛诞勃然大怒,“这么做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吗?!”
“回去!”
“唯!!”
而毌丘俭则是骑着骏马,迅速朝着扬州的方向狂奔而去,一刻都不敢停。
离开那里后,毌丘俭的表情就迅速变得冷漠了起来。
文鸯有些不悦的说道:“诸葛诞优柔寡断,今日答应了您,明日说不定就要答应司马师,这样的人不值得信任!”
毌丘俭平静的问道:“你觉得,司马师会不知道他与我见面的事情吗?”
“以司马师那多疑的性格,他还会相信诸葛诞吗?”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