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蹄声,会想起他,一人上山骑马看见路过的行人,也像他,纪舒觉得自己快魔怔了。
祁家来退亲了,纪母本来很生气,但没过多久就好了。
纪舒好奇的派人去打听,这才知道武定侯府出了事,侯夫人李氏被官府抓了,理由是指使家奴拐卖先夫人刚出生的幼女。
而祁承序,他派人给牢里的罪人之女送信让人发现了,他在信上写会想办法救她,被官府认定他要劫狱,也给关进了大牢。
纪母抚着胸口庆幸:“还好还好,还好你没嫁给他,否则娘真的要后悔死了!”
“不过你的婚事拖不得,娘再给你找找。你爹那个门生,叫萧蟾的还不错,就是门第低一些,你要不要……”
时间很快过去,纪舒的及笄宴到了,许多高门贵胄都前来观礼,还带了自家适龄的男子,及笄礼恐成相亲会,纪舒无可奈何。
她现在还是会想起祁野,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频繁了,二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她毕竟和祁承序交换过庚帖,虽未成婚,也算是他名义上的弟媳了,弟媳和大伯哥……怎么可能呢?
纪舒披散着头发换上为及笄礼准备的红衣,镜中的她端庄又姝丽,喜桃扶着她来到前院,无数贪婪惊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要将她生吞活剥。
纪舒跪下听训,为她梳髻的夫人站到她身后,帮她盘起一头如瀑的青丝。
纪舒心如止水,及笄对她而言像是又套上了一层枷锁,她会从纪小姐变成某某夫人,纪舒可能会永远从这世上消失。
她不想嫁给不认识、不喜欢、相敬如宾的人,她想要懂她、鼓励她、能与她携手同行的夫君。
纪舒想起祁野说的话,可以找他,无论什么事。
真的可以吗?
出神时,纪舒感觉到一股令她舒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和四周那些贪婪的凝视都不一样。
她寻着看过去,眼底慢慢亮起光芒。
是祁野,他也在!
心跳的速度快的她反应不过来,纪舒终于明白,这种心跳叫喜欢,她喜欢祁野,从第一眼开始。
也许眼下的喜欢只来源于外貌,和一种无形的预感,但这才是一段感情的开始。
祁野默默看了很久,眼眶发热,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不会经历在侯府的折磨,不会吃那些本不属于她的苦,这就是他渴望回到过去的理由。
发髻挽成后,簪一根发钗,礼就成了。
宾客拊掌,七嘴八舌的祝贺纪舒和纪父纪母。
纪母牵着纪舒的手跟宾客攀谈,宾客叫来自家儿子,纪母正想让纪舒见礼,纪舒便退了一步,冷着脸道:
“娘,我想去休息一会儿。”
说罢,也不管纪母同不同意便转身离开了。
宾客母子脸色都不大好。
纪母尴尬一笑,“这孩子累了,等她休息好,我让她来给您赔罪。”
纪舒穿过人群,搜寻着祁野的身影,走出中庭快到花厅,四周已经没什么人了,纪舒正失望,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眼睛一亮,“将军!”
祁野笑道:“在找我?”
纪舒托了托盘起来的长发,现在还有些不适应,“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不论是披发还是挽起来,都好看。”祁野专注的看着纪舒,眸色深情的像六月的银河,有星辰在闪耀。
纪舒眼睫微颤,她敛下眸,又看见他腰上系着的香囊,祁野腰上不爱戴东西,只有香囊在。
纪舒轻声问:“你为何……始终把这个戴在身上?”
祁野低下头,摸了一下香囊的流苏,笑着说:“因为喜欢。”
“喜欢香囊?”
“是喜欢它的主人。”
纪舒脑袋一懵,祁野无奈的看着她,“我以为我表现的足够明显了。”
纪舒嘟囔:“你明明什么都没做。”
祁野:“你从天香楼点的菜是我做的,我每日都骑马去纪府绕圈想制造偶遇,还陪你去山上骑行。”
纪舒一愣,“……山上的那个人真的是你?!”
纪舒哪里能想到,她总会常常想起祁野,是因为他真的就在她身边。
祁野:“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们很早就见过面?”
“是……吗?”
纪舒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想了起来,“你是之前在围场教我骑马的哥哥!”
祁野点了点头,纪舒目光晦涩,“你不会那时就喜欢我了吧?我那时只有——”
“那时我只把你当妹妹。我一直想再找到她,帮她逃离那个束缚着她的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了你。可那时我的想法就变了。”
祁野俯下身,一字一顿道:“我想把已经盛开的花,移栽到我的花圃里,让她自由自在的开。”
“你不怕吗?”
“嗯?”
“我和祁承序换过庚帖,你要是娶我,会被非议。”
“唔,其实你来找我帮你退亲的时候,我本来想开个条件。”
“什么?”
“条件是,你得从嫁给祁承序变成,嫁给祁野。知道吗岁岁,我连直接抢亲都不怕,但我怕你觉得唐突,我不想你觉得你的未来你没有选择权。”
纪舒看着祁野的眼睛,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口,一点点扯着他弯下腰,直到二人近的鼻尖相抵。
她吐息如兰,缓缓道:“祁野,你可以再唐突一点。”
“比如,亲我,再马上去找我爹娘,告诉他们你要娶我……”
纪舒剩下话被湮灭在唇齿中,这是个从小心缠绵再到失控疯狂的吻,纪舒的牙齿磕破了祁野的唇,年少老成一丝不苟的少年将军变成了恣意放浪的纨绔,纪舒不喜欢纨绔,但她好喜欢祁野为她失控的样子。
“你再不去,就排不上队了。今晚想娶我的人很多。”
“大秦没有人敢娶我的人,岁岁,你一定是我的。”
纪舒喘息漏了个节拍,她抵在祁野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和自己的交缠在一起。
她真的,好喜欢祁野。
果不其然,二人的事遭到了纪父纪母的强烈反对,纪父不能接受女儿前后嫁给一对兄弟的事实,这将让他百年清流儒家的名声蒙羞,母亲哭着将她禁了足,甚至想赶紧筹备她和萧蟾的婚事,以此来阻拦她和祁野。
可惜祁野更不留情,也不知他哪里揪出来的纪家密辛,这一日,祁野带着聘礼和那些丑闻来到纪府,给了纪父两个选择。
要不收下聘礼和丑闻,要不他把纪家祖宗的丑闻散布整个大秦,比比哪个更羞耻。
纪父当场气晕,挣扎着醒来后,收下了聘礼。
婚期定在一月,拜堂时,祁外公坐在上首接受新人叩拜,乐呵呵的给了纪舒一个大红包。
洞房里,二人喝下合卺酒,祁野吻着纪舒,喃喃道:“岁岁,你信不信,我们上一世就曾爱过彼此?”
纪舒抱着他倒在锦被上,回应着他的吻,默默泪流满面。
……
“陛下,早朝时辰快到了。”
祁野睁开眼,看了看帐子,又掀开被子看了眼纪舒,轻声敷衍外头的人:“知道了。”
纪舒也醒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祁野抱着她在她额上用力一亲。
“岁岁,我梦到我娶了十五岁的你,咱们又成亲了!”
纪舒合着眼躲他啄木鸟似的亲吻,哼笑了声嘲讽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明知是梦还不敢直说喜欢我,还搞什么意外相遇,偷偷做菜送给我吃。胆小鬼。”
祁野身子一僵,纪舒睁开眼睛,缓缓笑了,“不过,谢谢夫君给我完美的梦,我爱你。”
祁野红了眼睛,“我也爱你。最爱你。”
“……别肉麻了,去上朝,我要再睡一会儿……”
“岁岁你也梦到了,那你记不得记得我呀?早知道你记得,我就不等那么久了。”
“快去上朝。”
“你告诉我我就去。”
纪舒背着他湿了眼眶。
怎么可能记得,记得的话她才不会因为可能和前大伯哥有缘无分,伤心纠结呢。
祁野很傻,她也很傻,可他们永远钟爱彼此,永远交汇。
“祁野,我爱你。”
正求纪舒回话的祁野一愣,闹她的手慢慢收紧,将她扣入怀中。
“岁岁,我爱你。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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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著 玉枕书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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