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身影出现在府门前,眼尖的人喊道:“出来了!三皇子妃出来了!”
冯玉站到府门前,谢廉在台阶下一脸怨憎的瞪着她,冯玉淡淡道:“把东西拿出来给大人看。”
府里的下人抬出来了一整具羊的骨骸,丫鬟将羊肉汤和烤羊肉都交给了仵作。
仵作闻了闻,又尝了一口,道:“大人,这就是羊肉,只不过是老羊。”
谢廉傻眼了,拔高声音喊道:“不可能!她把血衣丢在我面前,那就是我给萍萍的衣裳!”
“衣裳上沾的是羊血。我的确去见了三皇子的外室,但我没有杀她。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京城。而我气不过他负我,就用羊肉编了这出故事来吓他。”
百姓间的躁动这才平息下来,如此大的一桩乌龙,刑部尚书无奈道:“皇子妃为何要这么做?如此也影响了刑部的公务!”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嫁给三皇子还不到半年,他就冷落我甚至在外养了人,我本想唬一唬他,若是他能幡然悔悟我也就原谅了,没想到他对我不但半点没有歉疚,还想直接休了我把我告上公堂。”
“三殿下,在你心里,我就是恶毒到会杀人的女人,对吗?”
谢廉喉结滚动,哑口无言。
四周传来百姓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成亲不到半年就私纳外室,三皇子真是风流。”
“皇子妃做错了什么?她还给了外室金银将她送出京城,却被三皇子打成杀人。朝夕相处的夫妻怎能误解至此?”
“可见三皇子平日就不待见皇子妃。”
“只怕是图皇子妃家中的……”
谢廉拳头紧攥,对冯玉的杀意达到了巅峰。
乌龙之事传开以后,谢廉便在早朝上遭了弹劾,天治帝怒其不争,罚他廷杖二十,让他伤好以后跪着给皇子妃和冯高道歉。
谢廉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在了冯家父女身上,人人都在推测,谢廉和冯家要掰了。
可超乎预料的是,谢廉似乎被二十廷杖打通了任督二脉,竟一下子幡然悔悟了。
他拖着病躯在冯家门前负荆请罪,跪了有一个时辰,硬是把自己晒晕了过去。
回了娘家的冯玉得知他晕厥,立即打开大门把他抬进了冯家,并请太医来为他诊治。
隔着一层珠帘,冯高无奈的看着女儿,“玉儿,事已至此你何必再执着于他。不如爹去求皇上,许你和离。再为你挑一个上门女婿。”
冯玉眼神游移,没有开口,显然是不太乐意。
“丈人……”
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帘后响起,父女俩抬头看去,只见谢廉扶着墙走了过来。
冯玉赶紧上前搀住他,“殿下身子还没好,还是先躺下吧。”
谢廉轻轻推开冯玉,跪在了地上,“丈人,谢廉知错,请丈人再给谢廉一次机会,让谢廉弥补玉儿。”
“你说的好听。你私纳外室的时候想过会有今日吗?”
“母妃之事令谢廉痛苦不堪,谢廉不忍把怒火撒给玉儿,只能去找外人。谢廉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若丈人坚持要带走玉儿……谢廉也无可奈何。若玉儿离开谢廉能重觅良人,对镜展眉,育女生儿,从此再无悲痛。即便往后只能与她遥遥相望,谢廉也安心了。”
谢廉佝偻着身子,眼泪滴落在攥紧的手背上,冯玉鼻尖泛酸,背身泣泪。
冯高什么也没有说,只让他在房里好好休息,便带着冯玉离开了。
父女俩走到前堂,冯玉道:“爹,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傻孩子……这男人的话怎么能全信呢?何况他还——”
“我本来就没打算与他和离。既然他娶了我,就要一辈子跟在我身边,不论我要不要他。”
“他若再骗了你,你当如何?”
“这不是还有爹么?”冯玉笑盈盈道,眼里却带着冷意,“即便没有爹,他若负我第二次,我也不会放过他。”
冯高长吁了一口气,冯玉自幼丧母,他又忙于政务不知如何教导和陪伴女儿,等他意识到该注重女儿的时候,冯玉已经长成了这副古怪的性子,似乎是因为她的家庭不够美满,冯玉最大的期望就是嫁个好丈夫,生儿育女,一家三人过平淡又温馨的日子。
冯高本想给女儿招赘,但无奈卷入夺嫡的漩涡,他只能选择三皇子。
如今是后悔也下不了贼船了。
不过也无妨,冯高心想,左右有他在,谢廉也不敢对他女儿如何。
谢廉和冯玉很快重修旧好,与此同时,东南沿海一带的倭患愈演愈烈,当地官员征剿不力,倭寇出没无常,沿海百姓十分恐慌,朝廷为此调兵抗倭,主将人选迟迟未定。
谢廉回到府里,陪冯玉用晚膳时提起此事,“玉儿,我觉得丈人挂帅统兵最为合适。此次兵部出征之人是我的舅舅,他与丈人一起前去,届时抗倭的功绩便都是我们自己人的。”
“可父亲以前并未打过水战,我怕会有危险。”
“我大秦的水师玉儿还不相信么?况且还有我舅舅在,必定会护丈人平安。我只是在想,若丈人不能挂帅,这将军人选恐怕就要落到祁野的头上,太子就更得意了。”
“父亲怎么说?”
“丈人那里我还没有提,这不是得先经过夫人的同意么。”
冯玉很吃这一套,笑着说:“那我明日就去劝父亲挂帅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