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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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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须,十分好认。

    谢熹让人取下他嘴里的布条,太监跪地求饶,尖声哭道:

    “殿下饶命啊!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求您了……求——”

    他还未说完,身后一柄长枪利落划过,飞快的割下了他的脑袋。

    谢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脸色瞬间惨白,几欲作呕,不过阵前,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祁野收起刀,看向城楼上的众人,沉声道:“此乃贪墨赈灾粮第一线的监军马苟,祁某今日用他的血,先祭奠枉死通州的百姓们!”

    城楼上不少人都红了眼睛,站在后头的挤到前头看。

    城中听到消息的百姓也涌了过来。

    “京城打过来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不是!带兵的是大将军祁野,还有太子殿下!大将军刚才一长枪砍了贪墨赈灾粮的狗太监,那太监的脑袋滚了一地的泥,还被一个将士踹了一脚!”跑上城楼的百姓跑下来大声传达。

    通州百姓脸上绽放出异彩,不少人哭着骂死得好,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冲城外磕头。

    城外,祁野翻身下马,站在阵前高声道:“祁野带兵征战四方,杀瓦剌人,鞑靼人,倭寇,为的是保大秦安宁,保大秦百姓安宁。祁野的刀枪绝不指向无辜的大秦百姓!”

    他一边说,一边将长枪戳进了地里,气沉丹田道:“将士们当如何!”

    “绝不将刀枪指向无辜的大秦百姓!”

    “绝不将刀枪指向无辜的大秦百姓!!”

    “绝不将刀枪指向无辜的大秦百姓!!!”

    阵前将士全部卸刀卸枪,谢熹屏住了呼吸,祁野这举动十分大胆,甚至可以说孤注一掷!

    城楼上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哽咽了,刀枪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

    文父喉头滚动,哑声道:“打开城门,迎将军和太子。”

    至此,不费一兵一卒打开通州城门,包围的都督等人还没完全到位,就被通知可以撤了,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修复支离破碎的通州城,仗不必打了。

    祁野一行人进城后,便先把那些罪人带到了通州城中心。

    百姓围在四周,亲眼目睹了害他们至此的罪人,一个个掉下脑袋。

    他们痛哭着叫好,围上前踩踏他们的尸体,踢他们的脑袋,等将士们维持好秩序,那人的身子和脑袋都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地上一大滩的血,夹杂着碎肉。

    将士们面无表情的将尸体扔到山中喂野兽。

    这就是为官不仁的报应。

    文父等为首造反的人主动投了案,谢熹也按照之前所说安顿了他们,几天记录下来,这些人手中杀过无辜性命的竟然只有少数,谢熹感慨,通州百姓仁善,奈何通州官员皆是畜生。

    祁妙和林玉珍卫重光等人进城后,便开始各司其事,祁妙对医术不通,但她有来自现代的先知之名,就是做不出特效药,做出些能杀毒防止病毒扩散的药物还是可以的。

    她大头都扑在兴修水利上,几乎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工部的官员,工部官员按照她所说,竟然真的有了成效。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平叛只花了一天时间,但后续可是个庞大又耗时的工程,谢熹要留在通州,祁野自然也不能回家。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纪舒给祁野写了许多封家书,将家中发生的事,自己的现状和日日安的现状,都写在信中。

    日日安五个月了,前阵子他刚自己学会坐起来,虽然只坐了几息,纪舒还是十分高兴,在信中写了几页纸。

    纪舒每个月都给祁野一封家书,附带一张日日安的画像,他每个月都在长大,祁野在回信中问纪舒要她自己的画像。

    后面的日子,画上的人就不再只有日日安一个,而是抱着日日安的纪舒。

    散步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

    祁野每日靠翻这些画像聊解相思之苦,度过了漫长的年关。

    直到一月底,通州城的现状才好起来,谢熹和祁野回京那日,所有通州百姓夹道相送。

    祁妙林玉珍和卫重光等人,被百姓围着送了许多东西,他们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林卫二人救回的命,而祁妙画的兴修水利之法,让通州以后再也不必受旱灾之苦,也不必再愁没有水喝。

    还有百姓劳烦几人捎给纪舒的东西,谢熹倒是不揽工,他来了没几天就承认了这些事全都是纪舒帮他出的主意,让通州百姓记住纪舒的好,祁野有些吃醋,不过更多的还是满意。

    这小子有感恩之心便可。

    祁野正欲先离开,忽然有一人从后叫住了他,回头一看,竟是文父。

    他拱手作揖,“参见将军。”

    祁野拧眉,“你曾在我麾下做过事?”

    “不曾,可听说过将军的美名。是我一位好友所说。”

    文父面露微妙之色,怎么说呢,那眼神带着恨意,也带着浓浓的怀念。

    “将军,文某可能信任将军?”

    “此话何讲?”

    文父走到祁野身旁,压低声音说:“文某实话实说,若那日来的人不是将军,文某定不会打开城门。文某……信不过这朝廷中人,信不过太子……更信不过、皇帝。”

    祁野顿时来了好奇,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才对谢家的朝廷如此警惕。

    文父眼中含泪,“朝廷有恶人,文某实难相信。唯有将军,文某看得出,将军一心为百姓,一心为社稷,文某叹服!”

    他忽然取出一物,塞进了祁野手心,“将军,此乃我的信物,请将军收下。”

    祁野:“你若有冤屈,可以告诉我。”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何况文某一人之词,恐给将军带来麻烦。请将军静候,文某定有一日请将军为民做主!”

    他再也不愿多说什么,抹了眼泪故作镇定的走开了。

    祁野捏着手中的鱼符,若有所思,反手收入了袖中。

    一行人的车马飞快赶往京城,二月中旬除夕前两日,祁野和祁妙终于赶回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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