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纪舒找到了账房的私账,再对比铺子上记的账目,这其中胡写夸大透支的油水,就遮掩不住了。
“送官!把他们全给我送官!让他们务必把这些年贪的银子,一笔笔全都给我吐出来!”
纪老夫人捂着胸口,身子直往后倒。
纪舒离得最近,上前将人扶坐在太师椅上,纪老夫人牵住她的手,“舒儿,你、你是我教出来的,祖母只信你,你、你来管账,祖母、祖母放心。”
纪母羞愧的垂着头,纪舒替老夫人顺气,温柔道:“孙女自当尽力而为。只是有几家铺子的账目还攥在四婶手中,四婶是长辈我不好强抢来对账……”
这话一出,顿时让老夫人想起了还有个人没教训。
她撑起身子,那头纪老四正鬼鬼祟祟想从侧门溜走,纪父冷着脸喝道:“你要到哪里去?!”
护院将他推回抱厦内,纪老四这时没了嚣张,苦着脸说:
“母亲,大哥,此事我全然不知啊!我真以为是舒儿记恨着当初的事儿,在害我呢!谁知竟是我家那婆娘捣的鬼!母亲您放心,我一定让她把贪的那些银子全都吐出来!”
纪老夫人冷笑一声,“当真是她一人所为,你全不知情?”
“真的不知啊!”
纪舒:“四叔若不知就算了,只是四婶犯下这样大错不可姑息,应当当众认错,以免家里人都学她做阴阳账目。”
只要不累及他就行,纪老四点头,“认!认!我这就拿了她过来!”
“纪老四!!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纪莺愣是没拖住暴怒的钱夫人,让她张牙舞爪扑到抱厦内,趴在纪老四的身上又抓又挠,没几下给他抓了个满脸花。
纪老夫人气得直跺脚,“还不快把他们两个分开!”
护院强行分开二人,钱夫人哭的稀里哗啦,“好啊你,当初求我套私几的时候,一口一个心肝肉,现在暴露了就拿我出来顶缸,我不依!大哥大嫂!母亲,那些假账都是他让我干的,套出来的银子,全都让他去喝花酒,养小老婆了!你们得给我做主啊!”
“你个泼妇!你敢污蔑我!”
夫妻两个隔空互骂,闹的和仇人一样,让院内站着的下人们看了一出好戏,到底是纪父一巴掌打停了纪老四。
他大吼:“吵吵闹闹的!还有没有点大人样子!叫小辈看笑话!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纪舒沉默的站在一旁,她对纪老四夫妻俩很了解,他们一同贪墨纪家钱财,关系看似牢固,实际上矛盾不断,纪老四风/流成性,钱夫人泼辣不讲理,但凡有一方出事,这条脆弱的联系就会断,只要断开一点口子,就能彻底让他们变成仇人,再接着狗咬狗。
纪老夫人冷着脸说:“我不管你们谁指使谁,看在一家的份上,我不计较别的。这些年贪了多少给我还回来多少!全都记在公中的账上!限你们一月内给我凑上!若凑不上,休怪我找到族老那儿去,用族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