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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大汉天子六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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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定安,这里有一台琴,上面还有诗?”

    “嗯,蔡京的《奉旨题万琴堂》!”

    “奉旨?皇帝的琴?”

    “对,这是宋徽宗赵佶的穿云琴,后来赐给儿媳妇了……真和四年,赵构由广平郡王进康王,聘娶邢秉懿为妃,徽宗赐琴……”

    “这个黑盒子呢?”

    “马乌玉笔箱,孝宗被立为太子时,高宗赵构御赐……”

    “你看,还有一座小桌子?”

    “宋光宗的香骨案!”

    “你都认识?”

    李定安叹了口气。

    不是他都认识,而是史书上记的清清楚楚,随便来一位搞考古的或是学历史的,都知道这几样东西。

    无一例外,全是宋六陵的陪葬品,之后被杨琏真伽盗了个光。

    所以,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

    两人继续往下看:铜器、银器、金器、玉器、漆器、瓷器……

    官窑、汝窑、定窑、钧窑、哥窑、弟窑……

    一箱挨着一箱,一垛挨着一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李定安,这是什么,玻璃砚滴?”

    “对,龙形琉璃注,辽代的!”

    “看,这只碗好亮?”

    “用整块玛瑙雕琢,金代的。”

    “这是什么,笊篱,还是果篮?”

    李定安瞅了一眼:

    确实有点像,也确实有点简单,但真不是什么果篮和笊篱,而是正儿八经的皇冠。

    “完颜阿骨打的金丝冠!”

    “皇冠?”

    “对,还是金太祖皇冠。”

    又往前走,看到一口长木箱,李定安停了下来。

    箱子早散了架,木板七零八散。箱身上留有牙印,地下还有嚼碎的木渣,一看就是被什么动物咬开的。

    卷轴四处散落,东边扔一根,西边扔一卷。左一个口,右一个豁,有几幅甚至被撕成了好几截。

    李定安弯下腰,随手捡起半截,又吹了吹上面的土。

    是一幅绢本的水墨山水:远处有山,中间是湖,山上茂林重重,山下农舍掩映。

    湖边有渔夫撒网,坡脚间有士人唱饮,一叶轻舟泛来,山野间飘浮着缕缕云烟。

    画的真好:山林深蔚,平坡缓岸,葱郁山峦,湖光水色,沙洲苇渚,轻岚薄烟,映带无尽……江南睛空淡雾、烟水微茫的景像跃然纸上,

    可惜,只剩半张……

    这画确实没见过,但这画风,有点眼熟?

    再仔细看,左上方有两方印,眯眼一瞅,李定安猛吸凉气:

    九篆朱文,《缉熙殿宝》……这是南宋理宗的内殿藏书之印。

    白文篆字,《寶晉書印》……这是宋四家米芾的书画印之一,只题于上品书画。

    印只有这两方,但旁边还有跋:北苑副使臣董源画……

    哈哈,董源……怪不得画风有点眼熟?

    故宫里珍藏有他的《萧湘图》,画的也是江南山水。

    要问有多贵?

    北宋有七家,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这是字四家。

    董源,李成,范宽,这是画三家,其中以董源为最。

    他是南派山水画的开山鼻祖,元四家,明四家,明代吴门画派,清四王,全部师法于他。

    元代黄公望(元四家,代表作《富春山居图》):作山水者必以董为师法,如吟诗之学李杜也……

    清代王鉴:画之有董巨,如书之有钟王,舍此则为外道……

    这上面有内府藏鉴,有米芾钤印,如果上拍卖会,要是下了亿,李定安敢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哪怕只剩半幅,哪怕是残品中的残品……

    但另外的半张呢?

    他左右一扫,又从脚边捡起来一张。

    好像对不上?

    董源的画是熟绢,这一张却是生绢。

    尺寸也不对,这一张的宽度要稍窄一点,但要完整的多,两边的轴还在,也没有撕扯的痕迹。

    再仔细看,不是画,全是字,字还挺多,少些也有一百五六十个。

    李定安默默的念了一下:青松劲挺姿,凌霄耻屈盘。种种出枝叶,牵联上松端……

    这诗好像没听过,但这字……却极具特色和风格。

    一时认不出来,不过没关系,下面有印,还有跋。

    再一瞅,眼睛顿时瞪圆:《米姓翰墨》。

    旁边有题记:元祐戊辰九月廿三日,溪堂米黻记。

    这……这是米芾的《蜀素帖》?

    绢是四川织造的白色生绢,宋名蜀素,帖名由此而来。

    又被后人称之为“中华第一帖”,“天下第八行书”。

    问题是,台北故博物馆有一幅,几乎一模一样,世间公认,真迹无疑。

    那这一幅又是从哪来的?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旁边的那一行跋:示及数诗,皆超然奇逸,笔迹称是,置之怀袖,不能释手。异日为宝,今未尔者,特以公在尔,呵呵,呵呵!

    旁边还有一方印:《眉阳苏轼》。

    李定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还会呵呵?

    这下好了,我也得呵呵!

    米芾的《蜀素帖》,苏轼的《呵呵》诗,出现在同一幅作品上?

    真见了鬼了……

    要说是假的,扯什么淡?

    唏……不对?

    好像这两句“呵呵”,本来就是苏轼写给米芾的,夸他诗作的好,字也写得好。

    后人有无数猜测,但一直无法考证苏轼夸的是米芾的哪一幅作品。好了,现在破案了……

    问题又来了:这一幅是真迹,台北那一幅呢?

    更或是,米芾写了两幅?

    李定安没见过台北博物馆的那一幅,更不知道真假,但他至少知道,那上面可没有苏轼的印,以及“呵呵。”

    稀世之珍。

    有多贵?

    东山墅,被称为京城第一毫宅,一套别墅动辄两三亿,够贵吧?

    就这幅字,换十套轻轻松松。

    但在这儿,真就像抹布一样,随地乱扔。

    他小心翼翼的吹掉了上面的灰,又轻轻的铺到了地上,甚至卷都不敢卷……

    于徽音眼都直了。

    她再是不懂,也知道董源、米黻,以及苏轼。

    特别是哪句“呵呵”,学文科的,读汉语言的谁不知道?

    这个词,以及所代表的含义,就是苏轼老人家发明的……

    “董源的画,米芾的字……李定安,为什么会在这里?”

    “至元十四年(忽必烈中期),杨琏真伽任江淮释教都总统,后兼河南释教都总统……十年间,他奉宰相桑哥之命,盗掘中原、江南一带的宋陵……

    两宋帝陵被他盗了个遍,还包括宗室、大臣、富商之墓,具体挖了多少墓,他自个可能都数不过来……其中就有包拯、寇准、赵普、扬延昭、狄青等人的陵墓……所以,只要属于两宋时期,不论什么样的文物出现在这里,都不奇怪……”

    他甚至怀疑,董源、苏轼和米芾的墓都被这贼和尚给掘了……

    叹了口气,李定安蹲下来,一件挨着一件,把散落在地上的字画和卷轴捡了起来。

    蔡襄的《四贤一不孝》?

    字写的真好,可惜也只剩一半。

    蔡京的《伏观帖》?

    相关的史料中都说是失传了,却出现在了这里?

    我去,欧阳修的《醉翁亭记》?

    不对,这是苏轼写的,还是大楷?

    厉害了!

    这是苏轼被贬到欧阳修的老家颖州做知州时,当地县令请他写的碑刻。原碑早已佚失,如今还剩半块明代时的仿碑,不想能在这里碰到原文?

    至少又能换十来套东山墅上千平的大别墅……

    欧阳修的《再和明妃曲》?

    这次不是苏轼代书,而是欧阳修的真迹。

    范宽的《万里江山图》?

    啧啧,足足七米长。

    《宣和图谱》(北宋宫廷所藏绘画作品著录)中有载,米芾《画史》中也提到,说范宽奉太祖(赵匡胤)之旨,作《万里江山图》。

    但真迹是什么样的,后人别说见,连揣摩都没办法揣摩……因为史料中光记载了作品名称,没写画了什么。

    再仔细看,李定安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东山墅的别墅算个毛?

    这幅画一旦面世,就问清明上河图往哪摆?

    再捡,黄庭坚仿王羲之的《兰亭序》……画中题记就是这么写的。

    但简直了?

    史学界公认,李世民驾崩,《兰亭序》殉葬,世间再无兰亭序。

    那五百年后的黄庭坚是从哪里仿的?

    好,《兰亭序》的真迹在哪先不论,但再是临摹,摹的也是“天下第一行书”。

    还是黄庭坚的作品,虽然字有点少,可能比不上米芾的《蜀素帖》,排天下第八,但至少也能排个天下第十吧?

    又是东山墅的十套别墅。

    再捡,李成的《岚烟晚晴图》……

    可以,宋四家、北宋三大家凑齐了……

    再捡……嗯,这啥玩意?

    奏疏?

    臣窃观自古人主,享国日久,无至诚恻怛忧天下之心。虽无暴政虐刑加于百姓,而天下未尝不乱。

    自秦已下,享国日久者,有晋之武帝,梁之武帝、唐之明皇。此三帝者,皆聪明智略有功之主也……

    哈哈,这是王安石和欧阳修共同起草,王安石执笔,二人共同上奏的《上时疏政》……

    到现在,李定安完全被震麻了:这才只是字画,前后左右还有瓷器、铜器、金器、银器、漆器、木雕……整整几十箱。

    哪怕再出现苏洵、苏辙,更或是韩愈、柳宗元,把唐宋八大家给凑齐乎,他都不觉得奇怪。

    所以,杨琏真伽到底掘了多少墓?

    一幅一幅的捡,一张一张的看,一声声的叹。

    捡的越多,心里就越难受:这其中的哪一件,不是绝世之珍?

    但在这儿,就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甚至被撕得破破烂烂?

    贼和尚被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直到地下再看不到字画,李定安才直起腰。

    随即,他又被吓了一跳:于徽音的眼睛直冒光,贼光。

    “全是国宝?”

    当然。

    他长叹一声,又想了想:“算了,别想了,没必要。”

    于徽音应该是想带一件出去,但以两人的身家、身份,以及地位,着实没必要冒这个险。

    “我知道,就是可惜!”

    李定安何尝不可惜?

    应该这么说:这座地宫之内,所有的所有的文物,哪一件不是国宝?

    这里最不值钱的,应该是那几箱靖康通宝折二钱,2016年荣宝斋拍卖,只是三枚,拍了四百二十多万。

    不夸张,现今流通于世的所有的靖康通宝加一块,都没这里多。

    第二不值钱的,是两箱“元符五十两”束腰铤:这是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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